上官天河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无比。
这里,毕竟是他上官王城。
任何一位贵宾,在这片地界出了事情,他上官天河都难逃其咎。
何况,还是桃花坞这等超级宗门?
如果因此触怒了桃花坞背后坐镇的那位圣人,上官王族,到时候真的很难交差。
“宁河图,这里,是我上官王城,还轮不到你胡作非为。”
一直和和气气的上官天河,再也保持不住镇定了。
先前一度点头哈腰,忙着赔笑,那是不希望任何一方,在今天的这样的场合刀兵相见。
现在,桃花坞被宁尘数次镇压,差不多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境地,他上官天河若是再畏畏缩缩不表态度,那纯粹是看不清局势。
然而,宁尘面对上官天河的指责,仅有一个字,滚!
上官天河气得浑身颤抖。
数次张开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嚣张狂徒,就凭你,也有资格杀我?”青禾站在宁尘对面,银牙紧咬,目泛怒火。
宁尘泰然处之,单手握剑。
如此一幕,让上官天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摆了个眼神给皇甫太一,发现对方的意思,也是暂避锋芒为好。
“这场家宴,不好吃哦,走吧。”
皇甫太一和耶律帝鸿,最先离开。
上官等人迫于无奈,只能任由宁尘和青禾针锋相对。
玄武门之外,一身戎装的花荣,正面无表情的严阵以待,他的背后,是密密麻麻的数千朵炎骑卫,几乎倾巢而出。
月色下,白色披肩迎风鼓动。
整个现场的气氛,凝重而压人。
“哼,宁河图带出来的人,果然够嚣张,这都带兵欺压到我上官大院了。”
上官天河猛甩袖袍,站在玄武门之外,神色愤怒。
奈何,这句话,最多是意气之言,于现场局势,没有半点作用。
耶律帝鸿,皇甫太一,慕容安兰三人也等在现场。
中途,几人转头撇了撇背后的长廊,反应不同,归根结底还是不知道,这场源自于桃花坞和宁河图个人之间的争锋,究竟会鹿死谁手?
就像是,铁狼谷一战。
夜间的风,时缓时急。
山谷地带,风势最大,那滚滚而来的声音,宛若千丈大潮拍击崖壁,喧嚣不绝。
陈庆之坐镇的营帐外,七十二白袍,分站两边,并肩而立。
这之后,是分成数支队列的军甲。
当那位黑衣男子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几乎所有将士,均是低下头,以示恭敬。
很奇怪,从这位巍峨男子现身后,现场的士气,猛然暴涨,那种冲霄而上的气息,笼罩住夜色遮拢下的苍茫大地。
杀神白起。
亲自指挥铁狼谷一战。
如果统帅八万纳兰王军的金兀术,得知自己这一仗要对付的人已经换成名将白起,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那股浪荡不羁的姿态。
“大哥,这一仗怎么打?”陈庆之不想废话,张嘴就问。
白起转过身,仔细望向近前的一万多私军,问了一句题外话,“你们怕不怕死?”
一万多私军,沉默不语。
只是,始终按在腰侧刀柄的右手,重重的加了几分力度。
“陈庆之,带你的四千重骑军,全部卸下重甲,轻装上阵,绕山西行。”
“荆戈,带你的燕云铁蹄,一路东行。”
“余下的一万步甲,倾巢而动,靠拢向被困在山谷地带的四千重骑。”
前后三道命令,逐一下达。
挥挥手,整军迅速动员。
陈庆之前脚迈动,留了个心神,凑近白起道,“大哥,你跟我透个底,咱们这一仗打下来准备死多少人?”
“你应该问,我能吞下纳兰王军多少人。”白起撇开话题,反问一句。
陈庆之深吸一口气,于心不忍道,“真的要让一万步甲当诱饵?”
毕竟同为统帅,陈庆之在白起开口下令的刹那,就猜到,这一战需要诱敌深入,然后靠他陈庆之和荆戈,绕行两翼,最后出其不备,打乱纳兰王军的布阵。
至于后面再怎么打,陈庆之就看不出来了。
“这片沙场,从来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白起摇摇头,提醒道,“不想死那么多人,你们这支队伍,速度就快点。”
“越快,越好。”
陈庆之长长吐出一口气,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扬起头,看着雾茫茫的天空,渐渐失神。
半个小时之后,一万步甲倾巢而动,开始迅速向铁狼谷唯一的一处平原地带逼近。
而半个小时之前。
这支步甲,已经得到了不惜一切代价,贴近四千重骑的军令状,最后一条,明确表示,宁可全军覆没,也要让被围困的四千重骑,脱离战场。
这一战,要么胜,要么死。
没有败。
全军覆没!
打了很多年的仗,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字眼,而且是白起亲自下达的命令。
足见这一战的凶多吉少。
一时间,这支出身于大漠玄甲的队伍,陷入沉默。
只有半个小时的短暂休整,除了静坐,还是静坐。
其中一位年约五十,满头灰白发相间的老卒,提着壶酒,哼起了家乡的歌谣,声线沙哑,断断续续,高亢中又带着股悲凉的味道。
沙场多老卒。
打仗行军,完全不弱于年轻一辈。
这位被众同袍取名为老酒鬼的家伙,虽然职位不高,但很受战|友尊重,尤其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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