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郎本就重伤流血,疼痛难耐,昏过去对她来说还能舒服点儿。可是偏偏段誉总把她掐醒,下手又没轻没重的,害得她不但要忍受肩上的剧痛,人中处也刺痛不已。那女郎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哪里经得住段誉几次三番讨打的举动。勉强提住一口气,女郎以惊人的毅力翻身而起,对准还在追问“胭脂怎么能是疗伤药”的段誉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女郎瞬间心情舒畅了。
段誉捂着脸大叫:“你怎么打人啊?”
女郎不答,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射出来,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段誉心里惴惴,他算是怕了这些江湖中人了,动辄就是打人杀人的,一点道理也不讲。这女郎,一看就是个行事凶恶的,他救了她一命,没得一句谢意不说反而挨了一耳光,这简直比那个无量洞的龚光杰还不讲理。段誉嘟嘟囔囔,不敢大声说出来,却也暗自抱怨不轻。
女郎厉声喝道:“你在说我什么?”
段誉撇着嘴:“不敢不敢,哪里敢说姑娘的不是?”
女郎被他气得够呛,抬手又想打他。段誉往后一闪,躲过女郎的手臂,不住大叫:“你这个姑娘,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我救你性命,你反而打我。”女郎恨声道:“我便是打你又如何?你再不闭嘴,我还要杀你呢。”段誉一定要杀他,愤愤的闭上了嘴巴。
女郎见他安静下来,自己也略略喘息,缓过精神来,道:“我问你一句话,你若有半分虚言,我袖中短箭立时取你性命。”说着右臂微抬,对准了他。段誉心道:“果然是个蛮不讲理的。”
那女郎沉声道:“我问你,你见过我的脸没有?”
段誉摇摇头,道:“没有。”
女郎逼问道:“当真没有?”她话声越来越低,额上面幕湿了一片,显是用力多了,冷汗不住渗出,但话声仍是十分严峻。
段誉道:“我何必骗你?你其实不用‘闻言不信’。”
女郎仍是不信,道:“我昏去之时,你何以不揭我面幕?”
段誉摇头道:“我只顾治你背上伤口,没想到此事。”
女郎又气又急,喘息道:“你……你见到我背上肌肤了?你……你在我背上敷药了?”
段誉道:“是啊,你的胭脂膏真灵,我万万料想不到这居然是金创药膏。”
黑衣女郎一顿,继而道:“你过来,扶我一扶。”
段誉道:“好!你原不该说这许多话,多歇一会,再想法子逃生。”说着走过去扶她,手掌尚未碰到她手臂,突然间拍的一声,左颊上热辣辣的吃了一记耳光。她虽在重伤之余,出手仍是极为沉重。
段誉给她打得头晕眼花,身子打了个旋,双手捧住面颊,怒道:“你…你干么又打我?”黑衣女郎又气又急,声音中都不由自主带上了颤音,怒道:“大胆小贼,你……你竟敢碰我身上肌肤,竟敢……竟敢看我的背脊……”急怒之下,登时晕倒,横斜在地。
段誉吓得大叫:“姑娘,姑娘,你没死吧!你可别死啊!”那黑衣女郎不过一时急怒攻心,方才晕倒,段誉那般刺耳尖叫,她当然听得到,只是一时间身子无力,动弹不得。耳边,段誉仍旧一声声“死没死?千万别死!”的乱叫,当真是死了也能给他气活了。
黑衣女郎撑起最后一口真气,怒吼道:“呆子闭嘴。”吼完,人往后一仰,两眼翻白,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段誉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他眼睁睁的看见那女郎背脊上又有大量血水渗出,适才她出掌打人,使力大了,本在慢慢收口的伤处复又破裂,又被段誉气得大吼,扯动背上伤口,愈发雪上加霜。段誉心下暗暗忏愧,想到:“唉,她是个受了伤的姑娘,我又跟她计较些什么呢?便是被打上两巴掌,那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缠’而已,又何必气不过的还嘴,令她大动肝火,伤上加伤呢。”再看一眼那女郎背上依旧渗血的伤口,略一思忖:“这姑娘怪我不该碰她身上肌肤,但若不救,她势必失血过多而死。事已如此,只好从权,最多不过给她再打两记耳光而已。”于是撕下衣襟,给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渍,但见她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更闻到阵阵幽香,当下不敢多看,匆匆忙忙的挑些胭脂膏儿,敷上伤口,又用自己手帕覆上,随即再撕一条衣摆,压着手帕在黑衣女郎肩头绕了两三圈,小心翼翼打上结,确保她再乱动也不至于牵扯伤口。一切弄好之后,段誉跑到不远处溪水边洗净手脸,顺便就躲了开去。虽说决定了不再和女郎计较,也做好了再被她打两记耳光的心理准备,但是耳光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能不挨最好还是不挨的。
这一次,黑衣女郎不多时便醒转过来,她觉到背上伤口处阵阵清凉,知道段誉又替自己敷上了新药。当下又羞又恼,就像再打段誉,谁知左右一看,发现并不见段誉踪影,以为他必定是扔下自己跑了,心中气苦。她虽受师父影响,厌恶天下男子,又气段誉几次三番冒犯于她,然而在自己孤身一人、又负重伤、生死难料的当儿,身边有一个人总强过独自等死。是以,她虽然打骂段誉,却还是希望他能守在自己身边的。然而段誉终究出身尊贵,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在家里被宠的像凤凰蛋一样,出了门又遇见拿他当活宝贝的萧峰和对他暗怀情愫的钟灵,更加被照顾保护周全。他能不计前嫌的救治对他不讲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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