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丰从打箭炉起身赴成都,康边道傅华封就给内阁发电报,就把赵尔丰的行程报告了内阁。赵尔丰在成都接印,四川布政使尹良在会议结束后,也给内阁发了电报,说了赵尔丰接印的情况。但赵尔丰接任的第一天没给内阁发电报,第二天也没给内阁发电报,这让内阁的人搞不清赵尔丰的动向,只好在京坐等赵的电报。
最着急的是载泽和盛宣怀,他们想知道赵尔丰治川的方略,希望赵尔丰能按他们的想法处理川务,尽快把川汉铁路的事搞定,这样,他们才能在全国铺开铁路国有的事,也好把他们在内阁放的这个头炮彻底放响。
他们着急,但是赵尔丰不急。
赵尔丰参加完川汉铁路总公司的特别股东会议,带着廖、高、汤三人回衙之后,赵尔丰也没想歇气,就和三个师爷商量起安川的办法了。
四人进了督署签押房,赵尔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然后又叫廖、高、汤坐了,他就说道:“我们现在把两边的底牌都摸了,你们觉得这事该怎么料理?”
廖思乾先开口说道:“从两边摸出的底牌来看,朝廷也还不想把川汉铁路的事弄死,所以我觉得,在朝廷这边我们还有活动余地。而保路会就是想保住铁路民办,而且他们自己都已开出了最低价码,就是路可以不让他们修,但一定要还他们的钱,这就是说他们不但不会背叛朝廷,反而给朝廷留下了和息这件事的余地,所以我觉得,朝廷如能对川人施以怀柔之策,就不难平息川中之事了!”
赵尔丰道:“朝元,按你这么说,请朝廷收回成命,改弦更张,还是有可能的?”
廖思乾道:“对!大帅,要平息川省之事,就得改弦更张!我想,内阁那些人,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高达永接过话头也说道:“大帅,就是朝元兄说的,用怀柔之策就不难平息川中之事。保路会那些头头脑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家大业大的人,他们的家业也是靠着朝廷发起来的,所以他们肯定不愿和朝廷作对,如果朝廷不收走他们的钱,他们就不会闹;如果朝廷愿意给他们点甜头,把铁路改成官商合办,他们就更不会闹了。他们这些大股东不闹了,那些小股东就是小泥鳅翻不起大浪,川省就绝对能风平浪静。所以,采取怀柔的方式,是错不了的。”
赵尔丰一边听一边想,觉得这两人说的确实是那么个理,就点头说道:“是你们说的这个理!”
他见汤怀仁没说话,又问道:“思礼,你觉得呢?”
汤怀仁一边在听,也一边在想,他觉得这事并不像廖、高二人说的那么简单,但他也不想扫了两人的兴头,更不想得罪这两人。他心里非常明白,赵大帅对他们三人是同等依重,他们三人在很多事上也能意见一致,但他两人都是绍兴师爷,两人好得就像合穿一条裤子一样,总在暗中防自己排挤自己。出于保护自己,他也从来不抢他们的风头,不扫他们的兴头。所以,今天这两人争着先说见识,他只是一言不发。
现在大帅点名问到他了,汤怀仁也就只好顺着廖、高的话说道:“大帅,就是朝元兄和恒生兄说的这个理儿,这也是大帅眼下收揽川中民心的最好方式。只是我觉得,还是要先把眼下川中的局势说得严重点,然后才说用怀柔之策的好处和施行方略,并把保路会的章程也附上,这样才会让朝廷采纳大帅的处置方略。”
赵尔丰听他们都这么说,就说道:“但我还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汤怀仁问道:“大帅,为什么?”
赵尔丰说道:“虽然玉昆将军说******主张从缓,但并没有说,川汉铁路就不收归朝廷了,也就是说,收是肯定要收的,只是急一点和缓一点的差别!如果我在这里弄怀柔,奏折到了内阁,肯定要被驳回来,甚至可能是,我在这个位子上坐都还坐热,就叫我像王人文一样,卷铺盖走人!我走人事小,整个川省的局面可能就要大坏,那就要出大事,那么我就算走人,可能也脱不了干系!”
廖思乾道:“大帅,您说的是内阁态度不明朗,但铁路董事局和保路会的态度是明朗的,他们态度如此强硬,真要顺着内阁的办,收路夺款,川省必然大乱,如果再有乱党借机生事,那就肯定要把朝廷这块财赋重地打烂,那样一来,就算大帅最终平定了巴蜀,内阁照样会生事找茬,您这总督就不好做;没有了在川省的人望,也可能是随时走人啊!所以,大帅,思乾以为,安川的核心是怀柔。”
赵尔丰道:“但玉昆将军也说了,不能一味迁就。”
高达永道:“是的,大帅,一味迁就,就意味着与内阁作对!所以,我们应该扣着铁路公司和众股东的最低要求,争取内阁同意只收路不收款,这样朝廷收回了路权,川民拿回了自己的银子,也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
汤怀仁道:“恒生兄,你说的是最好的结果啊!问题是百姓入的股银,已经用去了不少,而朝廷本来就缺银子,在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来退百姓的股呢?”
赵尔丰又说道:“就算朝廷能拿出银子来退百姓的股,川汉铁路这么做了,粤汉铁路那边会不会又闹起来呢?”
汤怀仁就说道:“大帅,朝元兄和恒生兄说怀柔是安川的核心,我们就抓住这个核心来做,可以先放出话去,说大帅将为川省百姓力争一个好的结果,用怀柔之策稳定川省人心,争取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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