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他这么问道:“陈应楷为什么可以?”
我答非所问:“我们两个笔直的直男。”
他转身坐在了我身边,我看见他盯着他自己放在门边台子上的外套,又看着那朱红色紧闭着的大门,他说:“从那里进去,你将捐弃一切希望。”
他转头看向我,那眼里的神情让我不由的一凛。
他说:“公主,我从来不敢抱任何希望。”
第3章 第三个关键词 婚姻
从南京回来之后没多久陈应楷就要结婚了,他两头忙着还有时间得空拎着几瓶酒找上我的门。
一进屋他从我的烟盒里掏烟抽,开了酒瓶递了瓶给我,好奇一般:“不抽利群了?”
我接过酒瓶,突然好笑了。
大学刚毕业那年,我刚工作感觉自己跟孙子一样被奴役,压抑的浑身难受。就是那种你刚毕业的时候觉得自己出来就能拯救世界,然后摸滚打爬了一小段时间,你发现你他妈只能等着被这个世界毁灭。
那段时间烟抽的尤其凶,并且穷的也特别可怕。
出租房的环境,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能看见蟑螂在自己身旁刺溜一下溜过的身影。
晚上起来上厕所你得经过一条细窄的走廊,偶尔甚至能听到走廊一边房内别人睡觉的呼噜声或者是梦话。
出租房里又脏又乱,半夜醒来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楼上水龙头漏水的声音。
楼上的小孩总是夜里大哭,隔壁的小夫妻总是从大早上就开始在大吵。
最穷的那段日子,我跟陈应楷两个完全不会做饭的男人被逼着每天去超市买菜自己做着吃,一天就吃两个菜。
抽不起烟的时候两个人在床上静坐了片刻,然后翻下床去地上捡之前丢掉的烟头来抽。
抽着抽着两个人都笑了。
利群我是从大学开始一直抽的,刚上大学那会儿,室友有个浙江人,天天在寝室打dota,每次电脑屏幕黑白的时候都骂娘。
嘴里咬着烟头,手指按着鼠标点的飞快。
然后我就习惯了这个烟。
哦,莫杰读大学的时候也特别闷,长期在寝室看不见他人,永远独来独往的,用打dota室友的话来说就是:酷炸了。
但他跟我关系好,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当时脸皮特别厚的原因,总爱指使他帮我做事,期末考试作弊的小抄都是他给我准备好的。
所以当他提出想搬出去住,因为钱不够想找人合租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
我也不喜欢十一点就断网的校园网。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喜欢我。
知道了也没办法,谁叫我笔直。
是的,我笔直。
陈应楷也笔直。
陈应楷在我家抽了我半包烟,我仰头灌了口啤酒。
大冬天的,冻的我打了个寒颤,叹出一声后我告诉他:“我去南京的时候遇见莫杰了,他给买的。”
陈应楷咬着烟头咧牙笑,问我:“他怎么样了?”
我哼哼:“就那样呗,还能什么样。”
这话说出来我手机就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把声音关掉,没接。
陈应楷看见了,然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许久,他说:“我就说你深柜了。”
我说:“我就算深柜能找他吗,干嘛不找你?”
陈应楷眨眼笑,笑的很是揶揄,眼里一片波光:“可别,我可过几天就结婚了,结婚证都打了。”
我喝了口酒,瞥了他一眼:“我现在都可以想象一下你今后的生活了。”我撇了撇嘴,“二十年后中年危机,发际线突破天际,每天为了自己女儿的成绩问题、恋爱问题愁的不行。”
他笑:“干嘛就女儿了,我不能生儿子吗?”
我说:“那就为儿子的泡妞或者性取向问题吧。”我放下酒瓶燃了根烟,笑,“四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喜欢团体户外运动,参加了许多驴友团,跟女驴友保持密切友好的联系,整个人显得很是风度翩翩博学多才,俨然一个中年绅士。回家之后就跟你老婆为了谁洗碗的问题吵个天翻地覆,儿子的理综成绩发下来一百分都没有,气的哆嗦的差点要离家出走,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拉小提琴、写过诗、还会讲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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