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易赶往寒梅小院的时候,闻如玉已经呆滞着双眼到了净空床前。
摩罗方丈静坐于从僧之首,安静得犹如一尊雕塑。
闻如玉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止,就那样来到了净空的床前,两行热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双手颤抖着伸向那张早已刻在心头的脸,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唇,还有唇角留下的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一切仿佛还在昨日,仿佛还是与他在梅花林里,仿佛没有看见他中毒,仿佛他还没有吐血昏迷,一切都还那么的鲜活,怎么可以突然就……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突然,闻如玉一把抹干泪水,发了狂似的去扯净空的身体。
“混蛋,你给我起来,起来啊,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死……”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呐喊,直到门外冲进来的僧侣将哭晕过去的她从地上扶起。
杨易赶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看见净空被拉得凌乱不堪的衣裳,再看见被小僧扶起,已然是昏迷不醒的闻如玉,心头一股无名怒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给孤放开她。”冰寒彻骨的声音,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
几个小僧当然不知道杨易的身份,不过平日里见过方丈对此人也颇为礼遇,所以,应言将闻如玉轻扶到了一侧放下。
杨易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抱着闻如玉就走。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顿住了脚步,阴沉着一张脸转过来以命令的口吻道:“让高僧早登极乐净土,三日后,孤亲自来为高僧诵往生经。”
几名小僧顿时大惊,将头一低不敢回话。
突然,门外传来摩罗方丈那悠远而宁静的声音。
“阿弥陀佛,寺中之事,老纳自会处理,殿下多虑了,还请殿下以国家大事为重,老纳还有四十九道往生经未诵读,这就不送殿下了,阿弥陀佛。”
说完,摩罗方丈点头一礼,闭目送客,那安然自若的神态,没有半点恐惧之态。
杨易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老秃驴为何突然翻脸,就瞧见了远处似有要事要禀的血夜。
深沉地看了一眼摩罗方丈,杨易抱起闻如玉拧头离去,一个秃驴而已,不必理会。
……
宽大的黑顶华盖雪橇车内,闻如玉悠悠醒转,感觉头沉得厉害,胸口也似压了千斤巨石似的,沉闷得想要吐血。
望着头顶车棚内金灿灿的流苏,猛然间,她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弹起了身子。
“这是哪儿?净空呢,他……”
抬眸间,刚好对上杨易那双深邃如星空般无底的眼。
话风一转,她惊讶道:“你,殿下,怎么也在此处?”她不是应该在给净空研制解药吗?怎么突然跑到马车里来了。
“啊,不对!”闻如玉一把掀开车帘,发现是往北方在走,急忙扭头问杨易,“你要带我去哪儿?”
看着杨易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闻如玉的心底直发毛,整个人都不由得往车壁处靠了靠,用一种可怜惜惜的样子望着杨易,“殿下,你的眼神……”好奇怪,怎么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难道因为研制解药太累,又喝多了,出了丑?
也不对啊,怎么可能呢,她好像不是那种能跟杨易一起喝酒的人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小时候好像听母妃说过,人在极度悲伤或者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往往会失去一段最痛苦或是最难以忘记的记忆,母妃说这叫‘间歇性失忆症’,难道丫头是得了母妃说的这种病?
杨易有点拿不准主意,面对闻如玉的问话,难得的,眼神犹豫起来。
见杨易不答,闻如玉悄悄瞄了他一眼,见他犹豫着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决策,心底那颗好奇的种子开始不停蔓延开来。
这家伙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冰块脸也有犹豫的时候?难道自己是被他偷偷绑出法华寺带走的?
突然间,她像是神精病似的指着杨易道:“你,你堂堂一国太子,怎么能做出绑架良家女子的事情呢,你,真给你父皇丢脸。”
面对杨易,闻如玉就没怕过,反正上一世的自己被炸成了渣渣都没有怕过,顶撞太子算什么,她好像还咬过的吧。
想到此,闻如玉的脸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红晕。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杨易想再一次确认闻如玉到底是不是得了母妃说的那种‘间歇性失忆症’。
若真是那样,那他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若是告诉了,她会不会立即就翻脸走人,又跑回法华寺去,现下已然是第三日,净空的肉身应该是已经焚化了。
若是不告诉她,她迟早也会知晓,到时候说不定所有的怒气都会发到他的身上,那他可能就真的要永远失去她了。
先前的闻如玉是被他点了晕睡穴的,所以才能一睡三天,半路上也都是靠杨易给她输送内力维持体力,现在突然醒来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闻如玉捧着肚子,脸色苦成一团,“殿下,我好饿,能不能给点吃的,然后再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净空的病是不是有救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你坐好,孤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讲。”思虑良久,杨易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闻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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