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仅是莫黎,连岳冰和林清许都有些坐不住了。岳冰眉一挑,淡淡地说道:“皇上也会担心公主会借银霜国之力来对付我国,又怎会同意公主远嫁银霜?更何况,下官听市井传言,玉朝华并不是良人之选——忘川国的凌冰公主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林清许附和道:“微臣完全同意岳大人所说之辞,此事须从长计议——不管公主想怎么做,微臣都支持公主。”言下之意,是就算离鸢逼宫造反,他也不会反对的。
“我也是!”莫黎自然也不甘落后,“小皇帝忘恩负义,不如我们一起反了他吧!你也有着皇家血脉,这个皇位你来坐也是天经地义的——我想,老百姓是不会反对的。”得民心者得天下,而弄月公主的名号在民间,远比月沐临响得多。
离鸢头疼地揉了揉额:“这件事容后再议。其他人呢,你们怎么看?”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年纪最小的慕容谨受不了如此严肃的气氛,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说道:“我虽然喜欢男人,但皇上那个型的我不喜欢……我还是跟着公主比较好,公主身边的男人都是极品,嘿嘿……”
林清许闻言,白了他一眼——公主身边的男人是你能妄想的吗?要说极品,还是这个“假公主”最极品吧?
李隆抓了抓自己的头,笑得像一尊弥勒佛一般:“微臣是从公主门下出去的,若公主不嫌弃,自然也算公主的人。”
孟秋雨略带羞涩地说:“如果不是公主,微臣一介女子是不可能在朝为官的——微臣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为公主效绵薄之力。”
薛紫然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三个人,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这样,如何对得起当今圣上?”
“皇上对我们并没有知遇和栽培之恩。”慕容谨凉凉地说道,对薛紫然一向没什么好脸色看,“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本是由公主一手提携起来的,如今他不仅不感恩,反而过河拆桥——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如何值得我们追随?”
另外两人没有说话,可看他们表情,就是这个意思。
薛紫然怔怔地看了挑眉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微臣认输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离鸢闻言,微微一笑,道:“右相说的是哪里话,你和本宫之间,并不存在输赢的问题。按理说,本宫还得感谢右相配合本宫演了这么一场好戏。”
听离鸢此言,让在场的人更加奇怪了。原本就比别人少一根筋的莫黎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出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离鸢并不欲详细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本宫和右相打了一个赌而已。”
确实也没有什么。薛紫然对离鸢确实有成见,可是在离鸢的误导之下,那些成见全都变成了同情与怜惜,再加上离鸢时不时地给他灌输一些“大逆不道”但离鸢说起来又很有道理的思想,薛紫然对离鸢的看法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改观,等他发觉的时候,却早已被离鸢编织的网给网住,再也逃不出去了。但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全然抹去的,薛紫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离鸢的做法是不对的,于是便和离鸢打了这样一个赌——就赌他和皇上在这些新进的官员中间,谁更得人心。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但这并不代表薛紫然从此以后就唯离鸢马首是瞻了,离鸢也并没有驯服他的打算——时间也不够,他只是希望在他走之后,薛紫然别给他惹事就成。如今看来,他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
“公主,您真厉害,就这么几天,您就把右相给……‘拿下’了?”慕容谨突然说道,一双鹰眼特暧昧地在离鸢和薛紫然身上游来游去,“右相可不比左相这般倒贴的没脸没皮,难度一定很大吧?”
离鸢闻言,差点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林清许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然后望向慕容谨,笑得越发灿烂了,看得慕容谨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而薛紫然,脸早已红得跟个番茄似的了。他凶巴巴地瞪了慕容谨一眼,指名道姓地训斥道:“慕容谨,你怎么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败坏公主的名声?!”
慕容谨“嘁”了一声,用眼白看着他:“这般冷硬无趣,想来也没有什么味道,这一点上,就比我们左相差得多了……”慕容谨被林清许刚才那一笑笑得有些心有戚戚焉,此话意在讨好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不过,却好像收到了相反的效果……
慕容谨!林清许在心里咬牙切齿,等着吧,他总会找机会将他丢到公主床上,让他好好享受“情趣”的!
最后的最后,离鸢赖不过脸皮极厚的莫黎,只得同意他留下来。事实上,离鸢是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想早些摆平这个最让他头疼的莫大将军。瞥了一眼恬着脸跟着他走进主卧的莫黎,离鸢直接说道:“我准备按右相的提议做。”
莫黎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一张脸涨得通红,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不行!”
离鸢平静地望着他,待他稍微冷静下来,才说道:“子若,你已经不小了,应该知道国家大事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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