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珩怔了怔,“啊,你怎么知道……”
撇开眼,闻徽淡淡地解释了下,“嗯,之前我有在老师那里看到过你的名字,所以知道是哪两个字。”
“这样啊……”
又看了眼玉兰树,闻徽转身继续往教学楼走去,“走吧,快上课了。”
等快走到教室的时候,闻徽忽然又停下来,斟酌了下,道,“付珩,以后在学校,记得要说普通话,”瞄了眼对方疑惑的神色,他快速地解释,“你说方言,同学们可能听不懂。”
闻徽记得,整个高中,付珩没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尤其第一天他在班上自我介绍时,因为别扭又奇怪的方言,让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心地没有恶意,但不太懂得圆通,对于这个有些孤僻说话带方言的插班生,亲近不起来。
“这,这样啊……”
闻徽笑了下,轻轻地拍了拍付珩的肩膀,“不必紧张,其实同学们人都挺好的。”
付珩这才放松了些,不好意思地挤出个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闻徽!”
闻徽领着付珩,正待踏进班级的门,就听到背后一声清亮而熟悉的喊声。身体微僵了下,有些迟钝地转过身,他沉默地盯着靠在走廊柱子上的少年,半晌,才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卫曦。”
3、前尘 ...
在闻徽看来,他与卫曦的故事,有几分像老套的爱情剧,过程凌乱苍白,结局不算完美,如今,他也没剩多少感伤了。
闻徽是个固执的人,也或者说是,懒惰的人。自从高一与卫曦交往后,他心里便是默认了这辈子两人这么相守着过完。只是卫曦与他是个完全不同的人,跳脱而热情,崇尚浪漫与情调,而这些在闻徽看来,都是无趣至极的。
这样不同的两人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吵闹冷战、分分合合,便拖了十多年,直到卫曦终于遇到了他“命定的另一半”。
闻徽没有多少痛苦或愤怒,对于他,这十多年的时间,或许只是习惯了追着卫曦的步伐。只是等到终于疲惫了放弃了,他还没来得及拔离过往,便出了车祸,诡异地回到了过去。
无论对现在的状况怎么解释,闻徽已是渐渐相信了,此刻他确实回到了十六岁。心理上一旦认可了,他随即安然地接受眼前的一切。
……无论过往二十九年是梦是幻,将少年青年重新来一遍,或可算得上幸事一桩了。
“闻徽,昨天明明说好了一起回家的,你怎么没等我?”
眼前这人的脸庞,依然美丽摄人,只是比记忆里的样子,多了些稚嫩。闻徽恍惚了下,隐约记起了,他与卫曦的第一次分歧,就是有一次他因为家里的急事,没有等这个人,或许是对方觉得他后来的道歉不够诚意,便与他冷战了许久。
“抱歉。”闻徽淡淡地回了声,看着零星几个人急冲冲地跑回教室,又瞟了眼沉默地站在一边的付珩,“快上课了,回头我再找你。”
“闻徽!”卫曦的眼里闪过一抹愤怒。
闻徽恍若未闻,叫上付珩便进了教室。
“这位是新来的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简单地为同学们解释了下,闻徽便让付珩站到讲台前自我介绍。等听到付珩用着还算标准的普通话介绍了他自己后,闻徽松了口气,他扫视了下班级里的同学,大家象征性地表示欢迎后,还是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对于这个新来的插班生,所有人都没多大的兴趣。
闻徽对当下的情况相当满意,至少,这一次付珩没有被人嘲笑。看了看身边微低着头的少年,他努力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其实理智上,他不觉得自己愧对这个人,感情的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然而他却怎么无法抹消那一丝歉疚。
只要一想起了这个人十多年来,默默地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在生命的终头还惦记着要给自己送上生日祝福,他的心就不由得几分柔软和疼痛。
闻徽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卫曦说他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向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事实上,他确实不在乎旁人的情绪与观感。
“闻徽,请问我坐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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