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项寻扯下衣襟抱在了手臂上向它一伸,那鸟似乎犹豫了一下,可很快就半张开翅膀挥动两下跳上了项寻的胳膊。
两天后的晚上。
梵天宫里周轻重披了外袍正站在水边看鱼。有人进来禀报,说有客求见。
“什么人?”周轻重想这么晚了会是谁。
“是……项帮主。”
周轻重皱起眉头,“说我不在。”
“说了。”
“他不肯走?”
“项帮主说有样东西主人答应过要还给他,他取了东西就走。”
“什么东西?”
“他说是在驼队的时候,有一晚他惹你生气了,你们第一次交手之后你说过给他的。”
周轻重仔细回忆一下,想起来了:那晚项寻跟他开玩笑吹他的耳朵,他们两个把帐篷弄塌了之后,周轻重说过等乌满教的事完了一起回天山把项择远留下的秘籍给他。
他记得到清楚!周轻重咬咬牙,“带他进来吧。”
情陷梵天宫 之二
隔着水池,周轻重一身素色内衣外披着他常穿的暗荆色外袍,一头总是不怎么规矩的头发散在肩上,看起来像是已经歇息了又被叫醒。他背手微眯了眼睛偏头看着从门外被领进来的项寻,“速度很快嘛,这么快就甩掉回天教的人了?”
如果说项寻在从高昌往虞渊走的时候还有几分犹豫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那么当他看到周轻重的一刹那,心里所有的疑惑就都立刻烟消云散了。他不要跟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目光忧郁、内心阴沉身体冰冷的人“各走各路分道扬镳”。
不就是弄了个冰壳子躲起来吗?我不信捂不化你,就算是捂不化,便是万年玄冰我也要把它敲破。
“师叔。”项寻看看左右的人退下去了叫一声。
“你又肯叫我师叔了?”
“我几时不肯叫了?”
“记得我是你师叔就好。等在这儿,我去给你拿你要的东西。”
周轻重转身走了,项寻看看四下里无人,抬脚跟了上去。
从床下翻出个方方正正的布包,周轻重站起来正要往外走,他的房门被推开了,是项寻。
周轻重停住,“谁让你进来的?”
项寻把门在身后关上,“我大老远地从哈实哈儿一路赶到这儿,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这就是你们梵天宫的待客之道?”
周轻重抬手指了下桌子,“那儿有水,渴的话你自己喝吧。”
“我没说渴。”项寻摆出一脸无赖相。
周轻重眉头动一动,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这就是你爹留下的。”他走到桌旁把手里的布包放到了上面。
项寻打开布包,是一本书和半把玉梳。他翻开书看一眼:《断水七绝录》。
“就是这一本?”
“嗯。不过看你焚焰功修炼的程度,这本七绝录你练不练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什么意思?”
“回去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项寻举起那半把玉梳,“这个是……”
“好像是师兄送你娘的定情信物。”
“那怎么只剩一半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项寻把书和玉梳重新包好,“这是我爹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秘籍是在你娘房里。梳子是在无有崖下。”
项寻皱皱眉头,表情变得凝重了,“说起这个,我正好一直想问你。当年回到焱云峰,你让我在你房里等你。然后你到我娘那儿做什么去了?”
“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又来了,项寻想。不过这回他没有不了了之,而是低下了头看着桌面继续问:“你是去确定什么事情的吧?”
周轻重一抬眼盯住他,“为什么这么说?”
“在长生馆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被你杀死的那胖子和瘦子是玄霄门的人,那按照哈里克所说,他们就是杀手。那两个人临死的时候告诉你他们已经在焱云教潜伏多年,刚接到的任务就是杀我爹,而且他们还供出了同党。这么重要的事,那么危及的关头,你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找我爹禀报,而是去了我娘房里。可见这其中有些事你是不好直接跟我爹说的,那么……”
“寻儿!”周轻重打断项寻,“这种事你不可以乱猜。”
项寻抬起头逼视着周轻重的眼睛,“我娘跟我爹的死有没有关系?那是不是就是你宁可跳崖也不肯解释的原因?!”
周轻重瞪大了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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