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陈平安差点没忍住,想要让孙道人先摸上一摸,美其名曰帮忙掌掌眼,自己再正儿八经收入囊中。
这位孙道长的手,与隋景澄有的一拼,开过光吧?
不谈此次收获,那对极有可能是龙王篓竹鞭小笼,只说悬挂高瘦道人腰间的那串宝塔铃,显然就不是凡品。
不然在山巅道观之外,那串宝塔铃绝不会主动破碎示警。
后山这边,建筑远远少于鳞次栉比的前山,称得上巍峨壮观的,更是屈指可数,只有三座。
三人一路下山,放眼望去,稀稀疏疏。
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按照老规矩,黄师寻宝一处,近在眼前的一座宫观建筑群,孙道人去往另外一处,有楼独高,陈平安则分到了最为临近山脚的一座殿阁。
陈平安与孙道人分开后,走得不急,好似游山玩水的闲庭信步,摘下养剑葫,喝了一口竹叶灵水,委实是心旷神怡。
就是味道寡淡了点,没有酒水滋味。
只是一想到这份灵气浓郁的绿竹叶尖滴水,金贵稀罕,价格远胜仙家酒酿,顿时觉得滋味极美,余味无穷。
这一口下去,喝得可不是什么茶水,而是大把的神仙钱,岂能不美味?
回头望去,不见黄师与孙道人踪迹,陈平安便别好养剑葫,身形一弓腰,骤然前奔,瞬间掠过高墙,飘然落地。
仿佛与天地契合,方能如此无声无息,不起多余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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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山山脚,白玉拱桥那边,混战不已。
用北俱芦洲的风俗言语说,那就是打出了脑浆子当酒水喝,才是真豪杰。
狭路相逢的这场夺桥战事,十分惨烈。
就连那位山上寻宝的芙蕖国皇家供奉,都听到了动静,不得不舍了那些唾手可得的机缘宝物,赶紧赶赴战场。
不过这位芙蕖国供奉多了个心眼,拣选出一部分觉得值钱的宝物,藏在了一处阁楼房梁上,其余更多物件随便包裹一起,稍稍挪步,放到了别处屋舍角落,到时候与白璧和小侯爷一起返回,便不会露出丝毫马脚。至于最终如何将私藏宝物带出此地,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高陵已经取出兵家甲丸,一副神人承露甲披挂在身,与侯府家族供奉联手,尽量护住詹晴的安危。
而詹晴这位师承元婴大修士的洞府境练气士,亦是装作惊慌失措,北亭国头号纨绔的这道障眼法,加上先前那些跋扈言语,很管用,几乎无人相信这位北亭国权贵子弟,会是一位实打实的中五境修士,并且拥有两件威力巨大的攻伐法宝。
原本一边倒的战局形势,在那位芙蕖国供奉加入之后,便稍稍扳回了一些劣势。
詹晴对那位头戴幂篱、身穿云上城法袍的女子修士,最为记恨,正是此人率先过桥,坏了他坐地发财的谋划。
不但如此,这位藏头藏尾的女修在随后的厮杀当中,极有分寸,既不与金身境武夫捉对厮杀,却也不会坐山观虎斗,任由各路修士、武夫送死,每次高陵能够出拳杀人之时,女修便要从中作梗,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便以两件防御重宝从高陵和家族供奉武夫收下,救下了七八人的性命。
那女修两件防御本命物,一件是一枚宝光流转的青色玉镯,飞旋不定,一件明黄地彩云金绣五龙坐褥,哪怕是高陵一拳击中,不过是凹陷下去,猎猎作响,拳罡无法将其破碎打烂,不过一拳过后,五条金龙的光泽往往就要黯淡几分,只是玉镯与坐褥轮番上阵,坐褥掠回她关键气府当中,被灵气浸透之后,金色光泽便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而四十余人的围攻,人人攻伐之宝齐出,声势浩大,如果不是修士配合生疏,一些个四境五境的纯粹武夫,也不敢太过近身搏杀,多是以弓弩远攻,或是递出拳罡袭扰桥对岸,相互之间,无法衔接缜密,高陵等人恐怕更难应付。但是山泽野修一旦选择出手搏命,别说是见血不多的詹晴,便是武将出身的高陵,与那位在侯府养尊处优惯了的家族供奉,都要感到心悸。
侯府家族供奉便被人以秘宝偷袭,洞穿了腹部,血流不止,只是凭借武夫金身体魄,强撑一口气,反观高陵,精于战阵厮杀,对于枪戟成林的大军围困,都不陌生,故而还算有惊无险。至于那位芙蕖国皇家供奉,更是凄惨,被一通攻伐灵器当头砸下,若非高陵帮着以拳罡打散大半,此人又被詹晴祭出手中那件折扇秘宝,在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道雪夜栈道行骑图的仙家屏风,不然这位芙蕖国老神仙就要命丧当场了。
只是高陵在内这两位金身境武夫,不是吃素的,哪怕有彩雀府武峮帮着抵御拳罡,依旧被两人击毙了七八人之多,死相凄惨,无一例外,好似刑场上的五马分尸。
所以水龙宗金丹地仙白璧的火速赶来,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只是白璧刚刚祭出一攻一防两件本命法宝,便有彩雀府年轻府主孙清御风而起,主动选择与这位大宗子弟捉对厮杀。
白璧身形四周,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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