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生连连摇头,嘟囔道:“我听了半天,就是没听清!”
襄湘脑袋上出现了大大的井号,在这种时候居然挑战他的神经,不知道咱可怜的胃在呼救了吗?还在讨论吃的!于是襄湘教官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几步迈过去训道:“什么‘三味煮鸡,萝卜大葱’,明明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你们还想吃三民主义,胆子不小。”
这原本是十分正经的训诫,可不知为什么襄湘一说出口就变了味道,周围听到的几个学生忍不住闷笑了起来。襄湘的脸板了几板没板住,破功了,他发现刚才训的那个学员是自己特意去偷看过的,国民党著名的抗日名将——杜聿明将军,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满脑子‘鸡、萝卜和大葱’的小子。
襄湘眼皮抽了抽,这是大人物,不能训完了事,得补救。
“咳,咳,但是听错了也不怨你们,我也被胡先生说的肚子饿了。好啦,大家都不许笑,严肃一点。”
这段小插曲非常有意思,后来在同学们中间很快传开,每到开饭时,大家总忘不了互相调侃几句,“今天吃什么?”“三味煮鸡,萝卜大葱。”接着,大家哈哈大笑一通,也算是先精神会餐。因为这几句调侃,襄湘被学生们提前认识了,大家都觉得这个教官很有趣。
开学典礼以后,学校算是正式开学,黄埔军校学生们每天的生活是‘三操(3次出操)’、‘二讲(2次授课)’,除了下雨天,学生每天都要列队环绕长洲岛做10多里的马拉松式跑步。而襄湘迎来了他作为教官的第一堂课。襄湘当老师的经历只有上大学时当过家教,那时候当家教跟当孙子差不多,求着哄着学生学习,而且襄湘身为大学生却只配教小学生算术,中学生高中生都专门请老师和硕士生。所以面对一大群20几岁的青年学生,襄湘又很没用的紧张了,他们在未来都是要上战场打仗的英雄,万一我一不小心教错了什么东西,岂不是成了罪人。
于是乎,没上课之前,襄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过家家一样,一遍遍演练上课时的过程,各种天朝斯巴达式的教育模式被襄湘这个没见过市面的小虾米奉为至宝。
课程是根据苏联的教程译本而来,光翻译就翻译了三个多月,然后又通过自学对所有的理论有了大概的了解。感谢从小接受的填鸭教学,襄湘的地理、物理等课程比这个时代的人高了不是一个档次,虽然有些欠缺但也足够自学了。整个译本有括地形学、战术学、野战建筑和通讯,全都是苏联最新的教育学说,国内大部分专业学校可能闻所未闻,与襄湘的穷紧张不同,学生们大都感到很兴奋。
这天早上的第一堂课是给一番队上,襄湘早早的起床,一身精神抖擞的军装,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推开了教室的大门。
那个时候的人比较讲究尊师重道,因为是军校所以纪律十分严格。教室里安安静静,学员们一个个坐的直挺挺的,表情也相当严肃,像这样的课程因为没有课本,所以人人桌前都摆放着一本笔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到暗红色的地板上,讲台前一块破旧的黑板反射出柔和的光晕,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襄湘,此情此景庄严肃穆。
军靴和地板碰撞出轻快地声响,一个英俊的军官,抱着厚厚的几本书目不斜视的登上了讲台,学员们都知道那是他们军事理论课的教官杜良钰。一身合体的军装,看上去英姿飒爽、俊美不凡,只有23岁,但是却受到蒋校长和廖部长的赏识,在教官中很有威望。当然他们也知道那个‘三味煮鸡’的故事,本以为他会是个年轻爱开玩笑的的人,没想到第一天上课他面无表情,不苟言笑,语言冷漠,一上来连自我介绍都省了,直接就开始讲课。(其实是紧张的忘了)
他没用任何工具,徒手在黑板上画出了一幅图,边画边解释:“这是我们黄埔军校附近整个的地形图,你们所要学的就是能够迅速的了解战区的情况,统观全局战略。打仗的时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确定,人和难控制,只有地利,只要我们学的扎实就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是全新的知识体系,所以大家听得兴致勃勃,这门专业需要很多理科知识,有时候要进行繁琐的运算。数学学得好的人比较吃香,差点的人就有些跟不上了。一堂课下来,教官一停不停讲了很多,许多人整个笔记都满了。最让人懊恼的是,杜教官经常冒出许多大家听都没听过的专业词汇,让人整个一抹黑。
但是经过几日的相处后,大家发现这个教官其实一点也不冷漠,他只是不太喜欢跟人交流,最有效地证据就是,他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听懂了没有,没有听懂我们再讲一遍。”(= =被填鸭教学荼毒长大的襄湘又来荼毒别人)
在襄湘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忽然变成了最受欢迎的教官之一。先不说他相貌堂堂的外表加了多少印象分,首先对待教学耐心的态度就足够得到大家的尊重,更不用说他渊博的学识和沉稳的风度。
20岁左右的热血青年们,不可能时刻都紧着一根弦,有时也要娱乐,把烦恼和忧愁付之于滚滚东去的珠江。晚饭后学生们在操场上席地而坐,请广东同学唱粤曲,苏南同学唱弹词,山东人家人唱山歌,自编自演,自赏自乐,陶醉在其中,襄湘和其他几个受欢迎的教官经常会受到邀请参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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