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见装备和自己哥哥一样,不过是个普通的兵士,天羽大了胆子梗着脖子犟:“死有什么!”
三五步的距离,转瞬即到,甚至寒光兜头罩脸地扑来,刀气逼人的时候,天羽才依稀听到“呛啷”一声钢刀出鞘的声音,仓皇间连连后退,可那森寒的刀气逼近面门不曾稍离,刀光闪烁如附骨之蛆,刀带风声,声声恍若地狱恶鬼尖啸,直摄心魄。曾自以为豪的种种招术拳脚功夫一概想不起,森寒杀气泌入身体,令他全身冰冷,瑟瑟生寒,几步之后,腿一软跌坐地上,周围刀光即止,刀头堪堪凝立在他的鼻尖。
冷汗自额角缓缓滑落,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冷冰冰的锐眼,如坠冰窖。
棱角分明的一张嘴,轻轻开启“早点回乡,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
十七岁的少年恍若自阎罗地狱里走了一遭,魂不守舍地点点头“我马上走,马上走。”
少年气盛,可真的正面死亡,有几人能不胆寒?
平凉城以北五百里外,就是西秦的边境,平远,定远,宁远三座重镇各距一百里呈犄角之势矗立在辽阔的平原上,其居中的定远城也是大秦西路军帅府所在,西路上将军拓跋静心端坐书房之内,对着书案上的地图正在凝神思索,忽然府门外一阵嘈杂声起,夹杂着喝骂和声声惨叫,皱了下眉头,抬眼看向门前侍立的卫士,点了下头,侍卫躬身领命,转身离开,不大的功夫,门外脚步声响,一个二十四五的光头青年,带着一身风寒疾步闯入。剑眉星目,布衣皮靴,手上拎的半长不短的牛皮鞭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进了门,躬身施礼:“父王,您唤我来,有什么吩咐?”
拓跋静心深深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这是他的三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拓跋锐。这孩子仪表堂堂,武艺出众,说起来真是天之骄子,样样都好,可就是有两个毛病,让他时常烦心不已。一是不爱穿戴盔甲,他自恃功高,向来不肯穿戴那沉重且穿起来麻烦的铁制盔甲,就算是上战场,最多只是一件护心的皮甲套在身上,甚至连头盔都不肯戴。也难怪,这孩子以王族子弟的身份竟然在演武堂的毕业比武中取得头名,堪称罕见,自从军以来,大小战场几乎未遇对手,每逢两军激战,他仗着身轻马快,每每突入敌军,破军斩将,屡立奇功。可大半辈子在战场上打滚的拓跋静心知道,两军阵前瞬息万变,多少高手毁于眨眼之间,可这孩子就是不听劝。
另一个毛病,是性格暴虐,动辙伤人,他身边的人天天提心吊胆,生怕惹了这个魔头,一开始,他打人用拳脚,可他那身功夫,普通兵士等闲哪里禁受得住,几次险险伤了人命,也因此屡屡受军规制裁,后来终于知道控制自已,从此手不离鞭,看谁不顺眼,挥手就打,轻则四五鞭,重则几十鞭,好在这样能让他消了气,而伤者最多只是皮肉受苦,轻易不会危及性命。
就这么一个嫡子,拓跋静心很是担心,这带兵的人,长此下去,难免被人怀恨在心,说不得哪天会被人在战场上使黑手害了。刚刚府门外那阵嘈杂,不用说又是守门的哪个兵士惹了这阎王。又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又一次道:“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当心被人下手害了。”
拓跋锐眼底眉梢掩不住的嚣张,漫不经心地一笑,“谁敢?借他个胆子!”
拓跋静心摇摇头,终于不再劝说,点手招他近到前来,指点着案上的地图“你看,从永安到定远这条路,一共三百里,适合大部队埋伏的地方一共也就这么两处。这一处,离永安八十五里,饮马河边,是车队扎营歇息之所。可这里有个缺点就是离城太近,一旦僵持不下,永安城内的援军很快能至,以碧眼狐的小心,定然不会选择在这里下手。而另一处,就是这野鸡岭,位于两城之间,而且两山夹一谷。正是打劫埋伏的好去处,这头狐狸,极有可能会在这里下手。我要你今夜子时悄悄带五千骑兵提前埋伏在东边这座山岭上,见到哪里狼烟或者听到哨响,急速出击反抄那狐狸的后路,这一仗,定要全歼这股盗匪,厘清边境,日后兵发草原才能得以无后顾之忧。”
拓跋锐仔细看着地图,“他若不来.....”
“一定会来,就算他不缺粮食,那几车药草也是他非抢可,不然,再过几日,他那些牛马可就活不成了。就算他不在野鸡岭下手,有你的五千骑兵在山岭之上,哪里发生战斗也可以迅速驰援,只要车队能坚守一阵,定可以里外合围捉了那头狡猾的碧眼儿狐。”
拓跋锐抬眼看了看他爹,笑了“大伯这招可真够狠毒,逼得那老狐狸非出手不可,可那头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会这么轻易中招?”
“所以我要你现在就带兵去山上埋伏,现在车队未发,他再狡猾也想不到我们提前就埋伏到了山上,他定然会盯住车队,然后再提前查探前路,只要你藏得好,断不会兜不住这头狐。”
天羽终究没有跟着军队来,而是跟随着运送药草的车队回乡了,看着他郁郁不乐的样子,天翼心底十分不安,他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执意留在军队,仅仅是因为保护弟弟的念头?天羽情急的一番话刺痛天翼的同时也让他狠心审视自己,向往金戈铁马的战场,渴望成为一个万人景仰的英雄是每个男孩子心底的梦想,自己执意从军把弟弟留在家中,到底是无私还是自私?因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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