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调出之前的记录,如实回答道:“风且吟杀了一个灵宗的弟子,他是他们派来给那个弟子报仇的。”
董敬之又问:“风且吟是你的同伴?他为何要杀害一名灵宗弟子?”
纪珩道:“风且吟说,那个灵宗弟子害了很多无辜女子,于是他替天行道把他杀了。”
“替天行道?”董敬之笑了笑,“这个说法倒是有意思。”
董敬之将一层半透明的绿色药膏涂在纪珩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后背和头脸上,而后用特制的绷带将伤口裹上,以防感染。
“这样伤口放在凡间早就没救了,你这小子幸好遇上了我。”董敬之将伤口包扎好,而后道:“就算感觉不到疼痛,这几天你也不要到处走动,乖乖趴在床上,等个七八天,伤口就能完全痊愈了。”
纪珩道:“谢谢您,请问我可以晒太阳吗?”
董敬之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接下来一个月,也都不会有太阳了。”
一个月?被云层削减掉大部分的阳光所能提供的能量十分有限,而他剩下的能量只有百分之十三,如果再发生有人类追杀这样的意外,那么他只能被迫关机了。
董敬之包扎完伤口,顺便用用神识扫了一遍纪珩的根骨,心中叹息,可惜了,有机缘却没有修仙的资质。
“你好好休息,不要随便动弹,我去看看那个小伙子。”
话毕,他摇摇头,到隔壁去看另一个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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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且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躺着的地方是一张只铺着一层草席的竹床,不远处摆着几把木凳子,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方桌,上面搁着几只药罐子。
透过这间屋子的窗子,还能看见外面枝繁叶茂挂满果子的杏林。
这是哪里?刚刚睁开眼睛的风且吟对着这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有些迷茫,但下一刻,之前的经历复苏,他立刻完全清醒,身体一下子就从床板上弹了起来。
纪珩呢?他明明背着纪珩要去找药看大夫,然后……然后呢?
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风且吟担心焦急地往外走,刚刚跨出门口却被一个表情冷漠的大汉拦住了。
他还以为这大汉是来抓他们的,下意识就出手了,等到那表情冷漠的大汉被他一掌掀翻在地,他才发觉这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汉子似乎……弱了点?
正当他犹疑不定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老人不满的抱怨,“我这仆从费心费力照顾你,反倒被你打了一顿,你这小伙子当真是好没道理。”
风且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一头花白头发用木簪束着的老人正悠闲地躺在一把摇椅上,一只手伸到头顶的杏树上,摘下一枚杏子慢悠悠吃着。
风且吟目光一转,顷刻间便猜出了前因后果。立刻弯腰歉意地将倒在地上的大汉拉起来,而后朝着那躺在树下的老人拱手道:“是老人家您救了我吗?您可看见同晚辈在一起的另一个年轻男子?”
董敬之侧头看向风且吟,见这年轻人虽然脸色苍白,但双目有神,言行从容恭谨,不由多了几分好感,便道:“没错,是老夫救了你们,跟你在一起那个年轻人老夫给他上了药,现在就在你旁边的那间屋子里休息。”
风且吟听了这话眼里立刻露出喜悦来,却按捺下跑过去探望纪珩的冲动,恭恭敬敬地朝老人作揖道谢。
董敬之摆摆手,不甚在意道:“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责任。”
听到老人家说起医者,风且吟目光一动,他扫了一眼山上果实累累的杏林,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道:“请恕晚辈斗胆,您可是医仙董先生?”
闻言,董敬之摇头道:“医仙不敢当,不过是略通几分医术罢了。”言罢,他顿了一下,从摇椅上坐起身,看向风且吟的目光里带上几分严肃,“难道带着信物进来的人是你?”他上下打量了风且吟几眼,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不禁道:“莫非,你是风不度的儿子?”
风不度正是风且吟父亲的名讳。
即使已经过去数年,但是当风且吟再次从别人嘴里听到父亲的名字,尤其念出这个名字的还是父亲的故交时,他的眼眶依然热了。
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被人换过了,但是东西都还在身上。风且吟从怀里掏出他一直放在身上的东西,双手捧着呈给董敬之看。
那原本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现在却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剑柄。
坐在摇椅上的老人却没有接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我原本以为是你们两个之中有人与老夫有缘,所以才能被杏林接纳,没想到竟是故人之子。”
风且吟年纪尚幼时,便时常听到父亲向他讲述年少时遇到医仙时的事迹,对这位存在在他父亲口中的神医一直万分向往,也一直牢牢记着父亲跟他讲过的地方,此次南下就是想要找这位传说中的神医为他驱毒,原本以为要耗费不少时日,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和纪珩反倒被对方救了下来。
此刻听见对方的感慨,想起记忆中一直待自己如珠如玉的爹娘,风且吟眼底浮现几分凄楚,又很快压了下去。
这时,又听董敬之道:“对了,你父母如今可安好?”
风且吟顿了顿,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才带着几分黯然道:“家父家母,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童鞋还在傻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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