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断撒了手,扭头就走开了。江循立刻乖巧跟上,贴身前行,一边厚颜无耻地抓过玉邈的一条胳膊搂在怀里一边道:“你看,明明是你中了招,却害我白白挨了顿打,我多吃亏啊,玉九你得对我负责任。”
玉邈的额角跳动了一下。
江循一边嘴欠一边跟着玉邈四处溜达。这祭祀坛面积虽大,内里的布置却乏善可陈,除了一方大号的祭祀主台、一张放置贡品的贡桌,以及环绕着祭祀台的十二座凶兽铜塑外,别无他物。
离着祭祀台二十步开外,江循就机警地不动了。
那股掺和着血腥味的薄荷气直冲脑袋,江循又有点晕晕乎乎的,他扯住玉邈,小声道:“……有毒。”
玉邈又斜了他一眼,把手臂从他紧锁的双臂间拉出,朝那祭祀台大步走去。
看着玉邈走得轻松自如,江循只怀疑了一秒人生,便找到了一个最具可能性的答案:……自己或许对这种薄荷草过敏。
他揉一揉太阳穴,扬声喊道:“玉邈,你可别乱跑啊。别留下我一个人。”
玉邈背对着他,也不知道接没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
江循背过身去,一边抬手轻揉着被揍得生疼的屁/股,一边迈步朝那环抱着祭祀台的潺潺流水走去。
玉邈沿着一节台阶登到了祭祀台顶部。
祭祀台上是一整块浑然天成的墨玉,刻着一张星盘图,十二条细若蝇足的凹槽中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最终汇聚到墨玉中心的碗状凹陷之中。
……不管那些人想要祭祀些什么,按照现如今的情状,祭祀礼都该行完了,而且并没有收到什么像样的成效。
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纰漏吗?
玉邈的手指轻轻沿着星盘图的轨迹游走,但他尚未能判断出这片墨玉星盘是作何用途的,就感觉祭祀坛猛然摇撼起来,上方密集的钟乳石也开始筛筛抖动。
数秒钟后,上下的晃动变成了左右的狂震。
灵力爆炸!
这些妖魔竟然在祭祀坛近旁铺设了邪法阵!
这种法阵,需得二十一个妖魔抵达相应的法阵当中,以身体做饲料,哺育邪恶法阵,助它们产生巨大的灵力波动。
看来,这些妖魔精怪的确相当看重这处秘地,若有外人闯入,他们宁可毁掉整个祭祀坛,也不愿里面的人活着出来!
玉邈当即跳下祭祀台,四周银瓶乍破,雷声贯耳,噪响成一片,脚下的地面濒临疯狂地抽裂迸炸。他往前猛跑出十几步,却发现找不见江循了。
意识到这一点,玉邈全身的骨头都开始颤抖起来,脱口唤道:“秦牧!秦……”
突然,一道黑影从后面径直扑上了他的后背,压得他一个踉跄,随即,一声巨大的碎裂声,砸得垫在自己后背上的温热肉/体一阵痉/挛。
一口濡热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喷在了他的肩膀上。
江循整个人挂在他后背上,被那从天而降的、连带着尖利钟乳石的岩石砸得七荤八素,所幸,他成功地替玉邈挡去了这一下。
他疼得浑身打抖,上下牙格格地碰撞着,只能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带着血沫的嘶哑声音:“跑……左手,正左边,那边,水源……出口……”
玉邈哪里还顾得上查看江循的伤势,神色一凝,广乘出鞘,周身灵力暴涨,那些下坠的灰尘、石块与琴弦弓箭一样的钟乳石,统统凝滞在空中,仿佛一场定格了的石雨。
玉邈背负着江循,飞掠到他指出的出口,祭祀坛中的源头活水正来自那里。在巨大的震颤下,那一处的山石已然碎裂,露出了小小的三角形洞口。
他手中的广乘切金断玉都是易事,何况是劈开这山岩,玉邈将广乘平举胸前,一道剑光迸射而出,那洞口立时扩张了数倍,裂纹咔嚓咔嚓向内延伸了数十米之远,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大,勉强可以容下两个人,弯弯曲曲地通向未知的山岩深处。
玉邈迅速护住江循的头,一矮身钻进了那狭小的洞穴之中,匍匐着向前爬去。
这地方只能用来逃命,决不能用来藏身,他们必须尽快逃离那即将溃塌的祭祀台!
广乘的时间定格所消耗的灵力,全从玉邈一人身上扣除,而要维持住二十一个邪法阵不崩溃,对灵力的消耗之大堪称恐怖。玉邈体内的灵力流来回冲撞,撕扯着他的肺腑,很快,一道温热的血线沿着他的唇角蜿蜒流下,滴滴答答地融入从他身下流过的暗河。
不知过去了多久,身后传来了崩塌的声音,大片大片的尘烟从身后席卷而来,一直被玉邈背在身后的江循呛咳了一嗓子,悠悠醒转过来。
江循感觉,这次自己身体恢复的速度和效果要优于以往任何一次。
之前伤口修复后,他总得疼上一阵,可这次,待他恢复意识时,他肋骨和肩骨被震碎的痛楚竟已然消弭无形,就像从未受过伤一般。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他们已经逃离了邪法阵的灵力场范围。玉邈正被他压在身下,整个人趴伏在流水之中一动不动,似是累极了的模样。
眼前是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开阔到足够江循滚下他的身体,把他翻过来:“玉九,你堂堂东山玉家九公子,要是趴这儿给这浅水淹死了多划不来……”
待他看清玉邈前胸和手臂的情况时,江循嘴角的笑容陡然僵硬——
玉邈的双肘和前胸衣服已经被划成了布片,内里一片血肉模糊,连片完整的皮肤都寻不见。江循把手捺上他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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