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这次,刘阳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在第二天一大早出现,甚至愿意帮自己承担这份不低的医疗费,事实上换个人也许会直接通知家长,毕竟这次受伤也有一部分责任在刘阳自己。可是姚烨什么都没说,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有可能,他甚至不愿意让刘阳知道这件事。
姚烨是个好教练,好运动员,而且他在努力的融入队员之间,想要和他们成为朋友,或者说,是和自己成为朋友。
指导员有指导员的威信,队员也该有对指导员的尊敬,他们之间彼此相辅相成却隔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河,刘阳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这条河存在的原因,却不代表他喜欢这条河,如果可以,刘阳觉得教练和队员之间是可以成为兄弟成为长幼的,可以彼此说着自己的心事,开上一些男人之间的荤段子。
刘阳认为,或许赵指导也在寻找和他们的那个沟通点,可是横在中间的河水似乎很深,无论彼此怎么努力,赵指导依然不懂孩子们是怎么想的,孩子们依然怕他。
至于姚烨,他很年轻,又是运动员出生,因为了解,因为经历过,所以他们的隔阂很淡,当彼此都愿意为之努力踏前一步时,隔阂的彼端已经清晰可见。
姚烨为什么会踏前一步刘阳认为自己可以想象的出,这个人实际上一直在不停的摸索中前进,他的目的很明确,不断的摸索然后抓到对岸的那只手,慢慢的拉过来,面对面的站着,看到手的主人内心真实的面貌。
至于刘阳自己,或许很久以前他的身上因为人世的沧桑包裹住了一层厚厚的茧,他背着重重的一层壳在步履艰难中缓慢前行,骤然的重生让他的双手得以从茧中破壳而出,于是他小心的找到丝线的源头将那透明却坚韧的丝线缓缓拨除,这个过程很慢,他却从未心急,只是偶尔会想象从茧中再现的自己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能够飞出多远。
所以,他容易感动,能看清前路,当一只代表善意的手伸向自己时他会毫不犹豫抓住。
是的,刘阳是容易被感动的人,他不知道这次看病会花多少钱,不知道这种负担那只手的主人能不能承受,所以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想紧紧的抓住这只手,然后努力回报。
刘阳的生活费不多,一个月200元,每周周末可以去赵指导那里去领一次钱,重生后的刘阳有意识的控制自己花钱的yù_wàng,或者说,游校的设施齐全,花钱的地方实在不多,而他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子。
一顿饭,亲近彼此,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谢意,而且刘阳同学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心里琢磨着到时候连着寝室的几只一起请了,增进兄弟情义不说当初对王亚鑫的承诺也算是一并实现了。
呃,当然,刘阳同学不是小气,真的不是,他的钱就那么多,怎么可能分开两次请客,全当人多热闹处理罢了。
“来,怎么不来?你包里有多少钱?够我吃不?”姚烨痞子般的笑,搂着他的小肩膀慢慢走。
“反正你带张嘴来就是。”刘阳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该正装叩谢姚小爷的拔刀相助,仰起小脸特诚恳的开口,“教练谢谢你哦。”
“诶?”
“这次的钱还要你帮忙出。”
“呃,你听到啦?不用,不用,跟我客气。”姚小爷脸上飘过一丝红云,古铜色的脸微微变深。
刘阳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两人又随便说了会话,刘阳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问题没问,使劲想却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因为要拿钱的原因,姚小爷回了趟寝室,刘阳好奇,瘸着脚跟着去了。
真要说来,刘阳是第一次到省队的住宿楼,曾经远远的看着是一栋有七层楼高的房子,老式红砖房,呈半圆状,如今近了看便见到圈内是一排排的连通的阳台或者说是走廊,顶上三层的铁丝上挂了很多东西,最多的是毛巾之类的常用物品,至于底下的四层就几件运动衣裤孤零零的飘着。
由此可见,非常直观的就能看出来5、6、7层住的是女队员。
再下面有个球形的花坛,里面种了些植物,正对着楼梯的花坛上被人踩出了一条路,人造路径边的花草都要死不活的歪着。
姚烨一路上了4搂,跟在后面的刘阳正巧看到4搂和5搂之间的那扇绿色的防狼门,忍不住又看了好几眼,最后视线落在了门上挂着的一个大锁上。
姚烨顺着看过去解释,“这门晚上11点要给锁上,走吧,我住在最堵头。”
“哦。”刘阳点头跟着,寻思着这扇门存在的意义实在让人觉得有点囧。
姚烨是一个人住的,典型的寝室,一个卫生间加一间屋子,屋子里一张床住人一张床堆着些盆啊捅啊行李之类的东西,说不上多干净,但也不是很糟糕,床铺上的被子虽然形状不佳最少是叠起来的,桌子上堆了不少东西显得有点乱,但是桌面却看不到灰尘。
刘阳琢磨着是不是该乘机拍下领导的马屁。
姚烨在床上翻东西,边翻边说,“你在门口站一会啊,找到东西就走,我说你也是,叫你在大门口等着不听非得跟着过来,怎么样?见着了,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了。”刘阳咧嘴傻笑,“不管以后怎样,咱不也算是进了次省队的大门不是。”
“你就这点志气?出去了别说是认识我啊,丢不起这人。”找东西的手一顿,姚烨把东西拿出来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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