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好的变化,总觉得老大你身上的锋芒和脸上的戾气收敛了很多,快变成乖宝宝了。”
“乖你个头。”屈战尧拿过他的游戏柄,“傻逼啊还不加血,给人揍死了。”
二毛这才咋咋呼呼的喊起来,屈战尧看着他胖墩墩的身体来回扭动,为了游戏燃烧生命的样子,确实比对着书本有趣多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的一个岔路,他选择了这里,而你选择了那里。
文化艺术节安排在晚上,屈战尧他们班的位置极其的差,视线完全被挡住,为了给关河拍照,他只好拜托当特别热场嘉宾的夏珊珊,夏珊珊是首个舞蹈节目,下了台后她拍了拍屈战尧的肩,“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以身相许吧。”
“别逗了大小姐。”屈战尧说,“下回请你吃饭。”
夏珊珊瘪瘪嘴,发现屈战尧确实没有再理自己的意思,于是也不再自讨没趣,点开手机跟人聊天。
关河的节目无疑是压轴的,不过当他穿着一套校服出来的时候,全场都傻眼了。
但屈战尧还是瞅出了一点不一样,那不是校服,是他家的运动服,袖口边多了两条白线。
“《faure ballade op.19》。”关河修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点了点,很安静的闭上眼,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手中掠过,组合成了叮叮咚咚的奇妙乐章。
台下响起了疯狂的掌声,屈战尧一颗心忽上忽下,在他的钢琴声中被高高地抛起来又安稳的落在软绵绵的垫子上。
他很从容很平静,所有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连笑容都是淡的。
屈战尧盯着他指骨分明的手看了一会儿,觉得心蹦蹦跳的飞快,加足马力往高速上奔走相告。
很多时候,关河是讨厌钢琴的,这台冷冰冰的机器占用了他太多时间,他讨厌被束缚的感觉,在家里练习钢琴,永远是带着目的的,今天得练到什么程度,明天必须把这首曲子练熟,老师跟他说过,这种状态不行,想要弹好钢琴得从心里喜欢它,热爱它,你脑海里想的每个故事,都会令这首曲子变得有共鸣。
可关河往往都是头脑一片空白。
之前他练的曲子都是些激昂偏激,充满斗争性的,很少弹这类舒缓干净的曲调。
当他的双手覆上琴键的那瞬间,脑海里忽然跑出一个人,他蹲在路边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抓了抓脑袋上翘起的黄发,狠狠踢了一脚易拉罐。
然后场景转换,他在操场上打篮球,他在桥下喂猫,他跟自己赌气倔强的仰起脖子,他很欠扁的喊他绰号,他特别蠢又很可爱的笑容。
不知道被戳中了内心哪个点,屈战尧在关河的曲子里忽的感受到了一股酸涩,渐渐软化,溢满了整个胸口。
夏珊珊用将信将疑的口吻说,“你是不是喜欢关……”
屈战尧猛地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手脚僵硬。
夏珊珊看着他,停了片刻后才重新组织语言,“你看他的眼神里有光,再好的兄弟也不可能会这样。”
在关河按下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屈战尧轻轻吁了口气,无声的点了点头。
“真变态。”夏珊珊苦涩的笑了笑,“你居然喜欢男人,操,我也真变态,追了你那么久,现在才发现。”
“对不起。”屈战尧说。
“用不着。”夏珊珊说,“虽然我觉得你俩这样挺变态的,但输给男人总比女人好。”
“你真想得开。”屈战尧笑了笑。
“啧,那是。”夏珊珊冲他挑了挑眉,手机里忽然来了条短信,是三炮的。
“老大在你边上么,你让他今晚小心点,祝明他们找了一群废厂的人堵他!”
夏珊珊立马把短信给屈战尧看了,屈战尧很平静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只见他蹙着的眉头动了动,紧闭的眼睛陡然睁开,对夏珊珊说,“关河到时候如果问起我来,就说我肚子疼先回家了。”
夏珊珊压低声音说,“操,你有病啊!废厂那伙人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屈战尧说,“你以为我今天就躲得过吗?祝明他们知道我家,我不想让我爸妈操心,我象征性的挨两下揍,到时候会提前报警的,你别担心我。”
“你……”夏珊珊叹了口气,“知道了,脸揍坏了我可不承认我追过你。”
屈战尧朝她笑笑,拉拢了毛衣从后座溜走了。
晚风吹得树叶摇晃,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盖掉了屈战尧的脚步声,他拐进了昏暗的巷子里,绕了几条街,最终还是跟祝明他们撞上了。
风猛地灌进来,吹得他耳朵发痛。
“哟,真巧啊。”棍子抡在地上,发出金属摩擦地面的碰撞声。
屈战尧暗暗的啐了一口,连操你妈都懒得说。
关河站在夏珊珊面前,又沉着声问了一遍,“屈战尧呢?”
他显然是不信屈战尧因为肚子疼先回家的理由,前一刻他还在台上看见他兴致高昂挥舞着手臂鼓掌,下一刻就肚子疼得非得回家不可?
夏珊珊见此人难缠得很,三两句话根本敷衍不过去,只好招了。
“屈战尧去挨揍了。”
“什么?”她听见关河的声音骤然冷了八度。
夏珊珊烦躁的拖长声音,“屈战尧被祝明他们堵了,他让我不告诉你,怕你担心……”
话还没说完,关河已经跑得没影了。
天色很暗,周围的噪音在他耳边奔腾,关河穿过熙攘的人群,只觉得周身一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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