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我离开?”
晏冷先是缩了缩脖子,然后点了点头,这么患得患失,感觉,有点丢人。
“我为什么要离开?”岑歌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晏冷会有这种想法,他从来没想过晏冷的心里还装着这么多的不确定,他以为只有自己曾经会有些惶恐得患得患失,怕他的喜欢是假的,怕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分开,怕晏冷只是游戏一场,但即便是自己,那些也只是曾经的想法,可晏冷却……
“……明明承诺过要让你安心,但是……”晏冷低下了头,仿佛一只失落的大狗,连耳朵都耸拉了下来,“我没有做到。”
“嘁”岑歌嗤笑一声,勾住晏冷的脖子,往自己的怀里带,“这是把爷当成娘们了?”
晏冷顺势靠着岑歌,还小小地调整了一下角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像那天下午一样,亲密而又安心。
听见岑歌这话,晏冷也嗤笑了一声,伸出爪子摸了摸岑歌的手背,没说话,他怎么可能把岑歌当成个女人,哪个女人能有岑歌这么爷们?如果生在古代,岑歌就是一个君子侠客,大气而又坚韧像玉,可也硬得棱角分明,上面被人鄙弃的瑕疵却分明是鲜血浸染的纹理,天生了一副硬骨头,是铮铮作响的宁折不弯。
“那你又何必总想护我周全?”
晏冷“腾”地坐直,“如果没有你,你要我跟谁去过一辈子?!”
岑歌这次没有把晏冷拽进自己怀里,反而顺势躺在了晏冷的怀里,“晏冷,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呢?”岑歌这话问得不像是女人问这话的时候的考验,他只是单纯地想确定晏冷的答案是什么,虽然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那你可要等等我了,别走得太快。“晏冷一双圆眼带着有些太过明显的温柔,声音是男人特有的低沉缱绻,“如果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自然是要收拾好行李追过去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路上被哪个女人迷了眼,我可得把你看好,不给你这个机会。”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岑歌用那双通透的凤眼细细描摹着眼前这人的轮廓眉目,浓眉圆眼,直鼻菱唇,明明这人才是那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不管是一百年还是八十年,或者是十年八年,又哪怕只有今天,反正都会一起走,又怎么不是一辈子?既然注定是一辈子,你不会背约,我也不会,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反正一起走就是了。”
晏冷心头一颤,双眼一热,他以为岑歌不会知道他的想法,岑歌之前看着他和那些女人表现得那样亲密却毫无反应,他以为自己对于岑歌来说是可以舍弃的存在,原来岑歌早就将他们的人生连接在了一起,早就做好了一辈子的所有准备。哪怕他们只有今天,对于他们来说,又怎么不是一辈子呢?原来在这场爱情里畏缩不前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晏冷看着在他怀里正以一个异常舒服的姿势横躺着的岑歌,一双好看的凤眼微微眯着,才十七岁的年纪却有着异常锋锐的轮廓,眉弓总是微皱着,明明是这样冷硬而又严肃的一张脸,却有着那样强大到令人心折的温柔。
他会和这样美好的人一辈子都在一起,不会分开,晏冷觉得这一瞬间几乎耐不住身下热烈的yù_wàng,可他只是狠狠地吻了上去,在生涩到总是擦过牙齿的拥吻中,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令人迷醉的味道,美好地直到苍苍白发地老天荒也不会分开,碧落黄泉,我都不再形单影只。
第二十三回 返校
晏冷身上的伤在他停止了折腾之后,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白皙紧实、肌肉鼓鼓的后背上,还留着一道深红得发紫的伤,几乎纵贯左肩右肋,肋骨上只剩下一片青黄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岑歌身上那些紫紫黑黑的痕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小麦肤色衬着绷得笔直的后背,将上面隐隐约约的旧伤隐藏得很好,看起来健康而又有力。
消失了整整一周的两人终于重新回到了学校,对于岑歌来说,生活终于又步入了正轨,之前的一周,简直就是在跑偏。而对于早就不习惯了上课的晏大少爷来说,生活又陷入了泥潭,他已经不做学生好多年,现在让他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听老师在讲台上吐沫横飞地大谈其谈什么高考出题,什么出题陷阱,什么方程式细节错误,他只觉得无比头大,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就忘光了好么。可是没得办法,他只能把所有的书都拿到了学校,当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的时候,他在下面一本一本翻着书,就这样整整两天过去了,晏冷终于把除了语文以外的所有学科看完了,长出一口气,还好高中没有学什么太艰深的内容,看过一遍书,心里也已经有了个大概,只是语文的古诗文还得花上一些功夫。
不过晏冷还不是很放心,就随手拿了一整套完整的模拟卷,又做了整整一天的卷子,和答案对照了一下,就彻底放心了,除了语文,剩下的分数都比他之前考试的分数还要高上一点,起码在成绩上不会露馅了,至于高考能报考哪个学校,晏冷冷笑一声,上一世他去了京华大学读工商管理,这辈子怕是跟京华大学没什么关系了。
想起了上辈子的高考,又想起了岑歌,晏冷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阵发堵。
上辈子高考的时候,岑歌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而他却根本不知道,捐给他视网膜的“好心人”就是岑歌,他还在荒废着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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