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队长希望的…… ……”
“队长希望什么,你们真的知道吗?”
瞎子的打断让老痒无所适从。他们的队长冷静、强大、完美,然而挚友的死去却成为了生命里永远不可愈合的一道致命伤。队长最希望的是什么?队里的每个人都清楚,如果可以重来,哪怕是穷极生命他也会换来那个人的不离开。
“队长的心伤从来就没有愈合过,他只是筑了一道墙,隔绝了所有人的触碰,然后交给时间来尘封。”
“美好的回忆会历久弥香,可是伤痛却只会日益刻骨,直到融进血肉,和脉搏一同跳动,直到连呼吸都会觉得刺痛。”
“你要骂我俗气就尽管骂吧,不过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只有找到新的人。”
老痒沉默了,良久苦涩地开口道,“七年,也不是说代替就能代替的。”
“我知道,我也从来没说过让谁代替谁的存在,我要的,是让吴邪填补齐羽留下的那个空位。”瞎子睁开眼,无喜无悲,静寂得如同肃杀的漫漫长夜,“队长是我最尊敬的人,只要他要,我便去为他找来。”
老痒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个对谁都嬉皮笑脸的男人,成天吊儿郎当游戏人间,却是真真狠进了骨子里的角色。齐羽用七年的时间让张起灵习惯了身边的陪伴,那么在他死后,就需要新的人来填补这个空位。齐羽也好,吴邪也好,于瞎子而言不过都只是一个名字罢了,这个男人是那样极致的无情,极致到眼里从来就只有自己真正在乎的东西。
“除了队长,”老痒定定地对上瞎子的眼睛,“在你心里,有真正把我们当做过兄弟吗?”
太过犀利的问题,直白得没有一点掩饰,却是长久以来老痒一直横亘在心中没有说出口的疑问。瞎子眯起眼,半晌,终于慢条斯理地勾起嘴角。
痞气而轻佻的角度,独属于黑瞎子的,没有进到眼底的笑意。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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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把头淋在水管下冲凉,纵横的水流不断侵入耳鼻咽喉,让他一片混乱的头脑终于稍稍清醒了些。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墙角边摸过来,蹑手蹑脚,然后猛地一跃跳到他的背上。
泰山压顶。
“靠!胖子!”吴邪那小身板怎么禁得起胖子的折腾,再加上这两天□□练得手脚乏力,一个踉跄没撑住,两人双双摔进水槽里。
胖子被摔得龇牙咧嘴,没关的水笼头哗啦啦从脑门心子上冲下来,呛了一鼻腔的水还没缓过神来,吴邪已经一个翻身骑到了他的身上,作势就要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死胖子!老子跟你没完!”
“先关水!”胖子抹了一脸的水,“咳咳咳!先把笼头拧上啊!”
“做梦!敢暗算小爷今儿个你算死定了!”
两人在不大的空间里你掐我打折腾了好几个来回,都淋成了落汤鸡。胖子气喘吁吁地爬到外面干净的地上,“这下爽快了吧?娘的,胖爷脚上的药算是白敷了!”
吴邪也跟着爬了出来,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青瓜皮的脑袋上覆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有一搭没一搭地淌着水珠下来。“嘿嘿,爽了!”
“不生闷气了?”
“生你奶奶个腿儿!”
胖子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两个被挤压得变形的包子,面团沾了水后简直不堪入目,连里面的叉烧肉馅都被挤了出来。“胖爷帮你留的,不用太感动。”
有福同享,兄弟就是有什么都想着对方——
胖子把变形的包子塞到吴邪手上,“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有难同当,兄弟就是有什么都想着对方——
吴邪把那坨黏在一起的面团硬生生掰了一半递回给胖子,“要吃一起吃!”
两人同时咬了满满一大口,吴邪左边脸颊被撑得满满的,一鼓一鼓大力嚼着,湿漉漉的脸上笑得眉眼皆弯。
空气中隐隐又嗅到了阳光和青草的味道。
“味道如何?”
“好吃,就是有股自来水的味儿。”
“好巧,我也是!”
“哈哈哈哈哈。”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团,末了,吴邪拍拍屁股率先站起来,把手伸给还坐在地上的胖子,“走吧,先集合,回去小爷亲自给你上药。”
胖子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拽…… ……咳,只听见「吧唧」一声,竟然硬生生地把站着的人重新拽回到地上。
吴邪严肃脸,“喂,该减肥了胖子。”
胖子严肃脸,“喂,该练练肌肉了吴邪。”
两张严肃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同时破功笑了出来。
阳光就在这个时候冲破层云透出来,一瞬间怒放而出的橘色,流光四溢。
吴邪搀着胖子,胖子便把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吴邪的身上,两人慢慢走着,不慌不忙,越来越远。
“此时此景,胖爷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
“唱什么?朋友一生一起走?”
“不对不对~”
“《我的好兄弟》?”
“也不对~”
“《团结就是力量》?”
“你这扯得真他娘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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