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发烧了,昨晚做的时候他状态就不好,意识迷离,指甲掐进他肉里抓着他索取。做到中途就神志不清了,抱着乔谦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胡话,等到乔谦默高潮之后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乔谦默本来还想着把他抱到床上睡,结果自己趴在他身上气还没喘匀呢就闭眼睡过去了。
早上被冻醒时就发现仲夏赤身luǒ_tǐ的蜷在他怀里,发烧了。
外面狂风暴雨的人没法进山,还好刘媛常年在他这里备全了药片冲剂。他把仲夏抱上二楼主卧,用温毛巾清洁了一下身体,捂上厚厚的被子,喂了退烧药,做完之后就靠在窗前安静的望着窗外发呆。
昨天晚上仲夏抱着他说的胡话其实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还全是对他的控诉,他听着好笑,还用手机录了音,准备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放给他听。
仲夏当时皱着眉一边欲仙欲死的一边用指甲抓着乔谦默的皮肉抱怨,什么第一次做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温柔他都出血了,什么跟他当炮友的时候怎么能还包小情,他就这么不管用吗,什么他都献身让他操了为什么还不对他上点心之类的说了一大堆,满脸嫌弃嘀咕时那个自私傲慢,自以为是,任性妄为的样子把乔谦默逗笑了,说到最后不知是被刺激前列腺爽的还是怎么的,眼泪都下来了。乔谦默性致挺高,故意应着他的问题瞎回答了一气逗他玩,后来也不知道哪句话惹恼他了,他一时气急,下了狠手,顺着乔谦默后背挠出四道血痕。
乔谦默头靠着窗户去看床上皱眉睡得很不安稳的男人。二十七岁的男人眉眼早已长开,棱角分明,锋芒毕露,没有了十七岁初见时的稚气,好像连那一份坦荡率真也丢在了岁月成长的路上。
乔谦默以前不认识仲夏,但是在更早以前他曾经见过仲夏。
那还是他拍《郢歌》的时候。有一天拍完黄昏的一场戏,仲导嫌那天云霞难看,说太妖艳了拍不出他想要的效果,准备等入夜直接先拍后面的戏,结果接了一个电话,心情闹得很不愉快,还和张浜在片场大吵了一架,最后临时决定放剧组一晚上假,让剧组的人在附近随便转转玩玩。
《郢歌》的外景是在古楚都邑郢遗迹周边的一个小村庄拍摄的,村里还保留着古朴的民风民俗。一听放假,不少工作人员和群演们都兴致勃勃的准备去老乡家里拜访。那个时候乔谦默大学刚毕业,正因为演戏这档子事和家里闹得很僵,梁秋慈是他师姐,从他进组就一直对他很照顾,见他情绪不高,就谢绝了众人的邀请,干脆的拉他坐到村头的老榕树低下的黄土坡上聊天,开导他,逗他开心,顺带感受一把古村黄昏云霞满天,宁静悠远的意境。
乔谦默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仲夏的。一个漂亮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站在满天绯红云霞里,开心的对着他笑,问他们《郢歌》剧组怎么走,乔谦默给他指了路,少年看上去更开心了,连声说着谢谢就跑了。
跑起来的时候一头红发勾上了灿烂红霞。
后来乔谦默才知道少年是仲导十七岁的独子,叫仲夏。只不过知道这些以后,他反倒没再和仲夏有过什么直接交集了。
而初见时那份惊艳也随着岁月流逝被仲夏后来一件件荒唐至极的破事消磨殆尽,乔谦默都快忘了仲夏也曾稚气未脱,笑的干净透明。
或者说他是真的忘了。
梁秋慈,孙瑜,还有一大堆他记得记不得的名字,和仲夏的恶迹斑斑一起,让他在有人无意中提到仲夏两个字时,脑海中闪现的只有,哦,仲导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
直到昨晚,乔谦默在仲夏皮夹里翻找保险套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了一张小照片被他今早在沙发边找到,边缘卷翘的老照片里,一个少年站在彤红云霞下笑的开心极了,身后枯老的榕树似曾相识。电源终于接通了全身,电流刺激大脑皮层的那一刻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年那个笑着跑来问路的少年。
后来仲夏醒了,乔谦默问起他照片的事,男人笑的依旧很开心,“张浜帮我照的,算是留个纪念。你知道吗,那天我自作主张一个人跑到……哎,哪里来着?……算了,哪里我忘了,反正就是仲符文一部戏的剧组,把仲符文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哈哈哈哈哈……哎呦,你不知道,是真的吹起胡子来了,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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