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希越终于明白,对方会用叶这个姓氏,不是因为谐音,这个叫叶夏的女人,在叶铭晨心中,分量很重。
“父亲喜欢一切按照他的想法进行,如我所说,他是个控制狂。”叶铭晨走到炉子边,掀起锅盖,用不锈钢汤勺刮去表面粗糙的泡沫,“而叶夏是个十足叛逆的女孩子,她最讨厌被控制。”
这种心情不难理解,花希越也极其讨厌被控制。但这种相似感并不会让当事人感到太愉快,花希越走到水池边,用手把泡在水中的其他食材捞起,放在案板上。
叶铭晨转过头来,看着花希越将土豆、西红柿和洋葱等蔬菜切成均匀的块状,干脆利落的流畅动作潇洒随意,与他一派轻松的表情相反,手上使出的力气却十足得大,当最后一刀落下时,刀刃深深没入了结实的硬质木案,“然后?”
“叶夏生在普通家庭,和夜家格格不入,这是分歧的开端。”显然,叶铭晨的父亲很不满意这个性情极不温驯的平凡女孩,以控制狂的习性看来,他的父亲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分开。
家族庞大的力量有时带来的并不是荣耀和地位,而是悲哀。
花希越目光忽地一沉,“他做了什么?”
“很多,绑架、恐吓、威胁、利诱……”控制狂想达成目的,方法总是多种多样的,“但真正激怒父亲的是那天。”叶铭晨看向窗户,夜空深得就像一潭死水,“他给了叶夏很多钱,而她把钱扔回他脸上。”
——那的确足以激怒一位极端控制狂。
“刚好那时我去深圳考察新公司。”说到这里,叶铭晨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的眼中目光深邃复杂,“他人为地制造了一场车祸,”花希越看到他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攥紧,潜藏着恨意的语气如正面朝上的铁钉,“叶夏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双腿。”
花希越彻底愣住,他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感到悲哀和愤怒,鲜活的少女因为误闯了不属于她的世界,下半辈子都注定要背负残疾的痛苦,前一天她还能走能跳能跑,能去观赏世上最美的景色,现在,她只能依靠轮椅。
这样的事实何其残酷。
花希越曾经猜测过叶铭晨的过去,可能很糟,但从未想到,竟糟到这个地步。他终于彻底地明白叶铭晨为什么这般不愿提及过去,面前的男人不是生来就是个花花公子,最开始他只想坚持自己的爱情道路,和彼此相爱的人白头偕老。
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生在夜家,不是叶铭晨的选择,但他却必须为此去承担后果,最后他选择了离开,和夜家划清关系,抛弃了自己的姓氏。
“车祸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叶夏。”叶铭晨抬起眼,平视着前方,“按理说我该陪伴在她身边,我该安慰她。”但是都没有,他就那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所以家族里的人都觉得,我是没有心的。”他微微翘起的嘴角边,笑容诡异。
“你不再见她,是因为你知道你只会给她带来更多危险,”并非不想关怀,而是不敢关怀。叶夏是柔弱的,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已经害她失去双腿,不能再害她丢了性命,叶铭晨很清楚他的力量根本无法与父亲抗衡,唯一的反抗手段,只有离开夜家。
“有时候我们离开一些人,是为了保护他们。”所以强忍着思念,强忍着心痛,强忍着不舍,多少年没有回首再去看过。
花希越伸出手,握住叶铭晨的肩膀,语气透出坚定,“你不是没有心,你的心太珍贵。”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动,叶铭晨眼底闪烁着诧异的光,从来没有,从没有人说他的心珍贵,“叶夏出事之后,我觉得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三年的流连花丛,还是没能让他找回自己的心,“直到我遇见你,花希越。”
那种感觉很难被用语言形容,就像心跳和脉搏同时复苏,血液重新开始流动,死灰一般的生活再度燃起希望。热情、yù_wàng点击般地刺激着大脑皮层,产生好奇,产生冲动,在血管中,在皮肉下无限扩张——
“现在我告诉了你我的过去,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叶铭晨回握住花希越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我不希望夜家危害到你。”
高压锅在他们旁边滋滋地喷出热气,牛肉的香味逐渐在厨房中弥漫,适度缓和了僵硬沉重的氛围。
感受到叶铭晨手掌有力的回应,花希越勾起唇角笑了,“他们可以试试看。”语气中是不屑一顾。
到最后花希越还是没说出陈寻是夜家的人,叶铭晨也不再追问。他们专心地做饭,罗宋汤和黑胡椒起司三明治这样简单的料理毫无难度可言,成品很快被端上了桌。
就在他们准备在餐桌旁坐下的时候,叶铭晨家的门忽然被叩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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