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蟜不好,以后不会了。”
小家伙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把头埋在自家兄长并不宽厚的胸膛之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朝他们走来的吕不韦,不自觉的抓紧了赵政的衣服。
他很怕,很怕这名笑的亲切的伯父,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他,成蟜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大哥会护着你的。蟜儿,别怕,别怕。”握紧成蟜肉肉的小手,赵政抱紧了怀中的小不点儿。内心仿佛被这句话掀起了最温柔的角落。他记得很清楚,曾经也有一名青年,这般将他护在怀中,轻柔的在他耳旁说出这句话……
……先生会护着你的,政儿,别怕,别怕。
先生……
……
打断赵政沉思的是吕不韦的笑声,男人的嗓音洪亮,动作落落大方,轻巧的从身后转到了赵政的身前,笑呵呵的逗弄着少年怀中的小家伙:“蟜儿,几日不见,可是变得不认识伯父了?”
“伯父莫怪,蟜儿怎会不认得您?”年幼的成蟜明明非常的害怕,却还是努力的做出一副镇定的摸样,温和的回答着:“前几日蟜儿生了病没有亲自去探望伯父,还望伯父莫要见怪。”
“怎会?你家大哥可是听说了你生病的事情,每日都急着喊我带他来看你呢,现今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不过是暑天有些头晕发热罢了,多谢大哥和伯父的关心。”小家伙礼貌的从赵政的怀中挣开,向两人行礼,又非常懂事的率先一步走在前面,将吕不韦与赵政引向了早已准备好的居室,已经有热腾腾的饭菜安静的摆放在木质的矮桌之上。
待到三人就坐之后,成蟜主动举起自己的酒盅,却被吕不韦按住了手掌,轻轻的阻止了。
男人语气温和,带着一抹怜惜,不由分说的将成蟜面前的酒盅换成了盛着清水的陶碗,把酒盅摆到了自己的面前:“蟜儿小病初愈,切不可饮酒,以水代之便好。”
“……谢、谢谢伯父理解,成蟜先敬大哥和伯父一杯。”小少年脸色涨红,似乎有些感动和害羞,又快速的饮尽了陶碗中的清水,朝吕不韦点点头:“只不过是小病罢了,劳烦伯父如此上心。”
“都是自家人,伯父仁爱,蟜儿自然不必多礼。”赵政开口安抚,毫不犹豫的向着成蟜饮尽了手中的酒盅:“这一杯酒,大哥代蟜儿敬伯父。”
“大哥,我……”小家伙羞涩的笑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刚好开口,脸色却猛地一变。艰难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丝痛苦的单音:
“唔……”
刹那间,成蟜的唇边崩出血迹,身形僵硬颤抖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在赵政与吕不韦惊愣的瞬间直挺挺的朝着面前的矮桌倒了下去。
下一秒,矮桌之上流淌染出了殷红的色彩,撕碎了赵政唯一的理智——
“蟜儿——!!”
少年大惊,眼眸充血,语气嘶吼,猛然起身想冲去自家小弟身边,不料却身形一歪,无力的软在了自己的软垫之中。腹中绞痛瞬间占据了赵政所有的神经与感官。
在黑暗吞噬神志的最后一秒,少年狠狠的咬牙,看到的是上一刻还在冲自己微笑的弟弟一动不动的身影,与……他们的伯父吕不韦,淡然冰冷的神情。
cer 17
先生,先生……
吕不韦无情狡诈,政儿不想也成为这样的人,不想——
……
“——政儿!”小憩中的青年猛然睁开双眼,胸腔仿佛憋住了什么一般,疼痛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姬昊大口呼吸着有些燥热的空气,指尖颤抖,额角已经渗出了一片细细密密的汗珠。
姬昊狠狠的皱起眉,纤瘦的双手无力的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有些头痛的回忆起方才可怕的梦境与画面。
在无尽的梦魇中,他看到了自家傻小子,满身是血,黑眸带恨,牙齿紧咬的摸样。简直就像一只得不到自由的凶狠困兽,在黑暗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
而少年的身后,站的是男人高大的身影,面无表情,眸光冰冷的望着挣扎的赵政,既不伸手给予援助,又不做任何反应……是吕不韦……
“先生?……”放下手中蘸着墨的分签,齐逸终于忍不住有些担忧的开口,轻轻的打断了姬昊的沉思:“姬先生,可是梦魇了?”
“……”墨发的青年闻声微微歪头,并不回答,有些迷离的摸样标志着明显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齐逸叹气,单手托着下巴望着明显是神游天外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唇角。与这位阿政最尊敬的先生相处了快三年的时光了,姬昊为人,让齐逸有些诧异——并不是严肃而刻板的教书先生,反而很多时候,姬昊表现的像孩子一般,任性、有好奇心、会撒娇耍赖、又悠然随意,一身坦荡。
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规矩,学识满腹,深有远见,时不时会给与他意想不到的提点,在姬昊入住齐府的这些日子,加上好友赵政的原因,就连齐逸都对这位温和的先生产生了不少好感。
……
有温暖的烛火灯光怜惜的洒在青年有些不安的脸庞上,好似暖色的薄纱一般,为姬昊勾勒出细细的金边,就连那抹常年如旧的白衣都显得更加柔和。
墨发微散,青年的脸色因为方才的梦魇略有些苍白,姣好的容貌经过三年时光的洗礼变得更加内敛安静。齐逸歪头,就这样安静的望着出神的姬昊,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很明确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家面前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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