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销瞥她一眼,勾嘴轻笑,“莫非姑娘要让林销帮你解开衣裳瞧一瞧?”
阮希希登时红了脸,暗骂:登徒子!同时瞧着林销那张脸,计上心头,“大人家中可有妻妾?”
“没有。”
“那,”阮希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酥魅,“大人觉得希希如何?”
林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着她,眼神微微波动,“你很美,若是悉心打扮,定是个尤物。”
阮希希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在惹火,因为她已然觉察到林销的眼神不妥。可若不去挑林销,等自己到了京畿入了宫,便更加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阮希希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酥麻难耐,“那大人……想不想要……”
那一个“我”字还未出口,便惊觉一阵温热的气息早已靠近,林销探首贴近阮希希的耳边,对着她小巧的耳垂边轻轻吹气道,“阮姑娘,你在勾引我?”
阮希希真是心惊肉跳,慌张道,“林大人,你别忘记你是要带我入宫的!”她闭上眼睛,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悔地肠子都青了。
阮希希,你真是个笨丫头!笨死了!
林销静默了好一会儿,低低一笑,面对着阮希希的正脸,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鼻尖。一字字道,“身为十府十二道的布政使,我为天子办事,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女子尝试引诱我,她们或为名,或为利,也有像你这般想要通过我来摆脱入宫的命运的……”
林销看见了阮希希脸上惊惧的表情,如愿以偿道,“但都没有用。”
阮希希心如死灰,沮丧道,“难道就没有一个女子令你有一刻心动,想要心软放过她吗?”
林销笑,“没有。”
阮希希沉默了一会儿,在林销安然靠回去的时候忽然蹦出一句话。
“林大人……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咳——”林销呛住。
阮希希叹息:哎,多俊雅的人物啊,可惜既是奸臣,又是个断袖!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车里一直诡异地安静着。
林销似乎在闭目养神,马车正顺着官道往南方去。
阮希希看着窗外的光影树影,一道道、一条条地从林销的身上掠过,斑斑驳驳,交错地分外好看。
林销很安静,睡颜也很安详,很难叫人将他与那个拆散无数骨肉、残害忠良、将朝堂玩弄于鼓掌间弄得乌烟瘴气的佞臣联系到一起。
马车停住,依稀传来一阵乐声。
“大人,畅阳府的驿站快到了。”
林销睁开眼,阮希希别开眼。
林销道,“我们不住驿站,也不必通报地方官,另找一家客栈住下。”
“是。”
阮希好奇问,“你来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不通报地方官,不住驿站,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地去瞧漂亮姑娘,然后再强取豪夺?”
林销欣赏她的机智,“不错。”
“难道你连地方官员的家属都不放过?”
林销冷笑,“实话告诉你,我连当今国舅的小妾,都未曾放过。”
阮希希愕然,对林销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分。此人,绝不好惹。
正思考间,忽地就竖起了耳朵,阮希希问林销,“你听见乐声没有,好像有人在唱戏。”
有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大人,是烟雨楼里的花旦秦青青。”
林销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在膝上有节奏地打着。
阮希希也继续认真地听,她虽然不懂这说辞唱腔流派,但也觉得这位名叫秦青青的花旦唱的真是动听悦耳,让人为之神往。
慢着!
阮希希骤然瞪大眼睛瞧着林销,见他摇头晃脑地,嘴角还带着一丝不良善的笑……
秦青青危矣!
“来人——”那边一曲罢了,林销就要吩咐去捉人,却被阮希希出言阻挠。
阮希希语气柔软,媚眼如丝,“大人有我还不足够吗?”
林销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完、全、不、够。”
于是派了人前去“请”秦青青,林销与阮希希等人先到了畅阳府城中最大客栈——畅阳楼中住下。
阮希希已被解开穴道,但押解她的人众多,她还是一只瓮中之鳖。但上楼的时候却瞧见了有客人的桌上摆了道鲜香醇美的清蒸鲈鱼,于是便舔了舔干燥的唇,无限神往道,“林大人,一向听说畅阳府的庭湖鲈鱼最好吃,我们既然到了此处,何不来点呢?”
林销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应允道,“等会儿会有人送到你房中。”
阮希希皱眉道,“若是单独吃便没有意思了,不如大人陪我一同吃吧?”
林销警惕道,“你又要打什么主意?”
阮希希眉眼一挑,“我想见见方才那位唱曲儿的秦姑娘。”
林销凝视着她,笑道,“你既想见,那便见一面吧。”
与其让阮希希独自在卧室里瞎折腾,不如带上她一道去见秦青青,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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