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这是我们契符实业的简符简总。”
颜木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简符,纳闷简符阅人不少,怎么忽然失了状态。
西装下白衬衣领子微敞,就男人而言南倾长得算是精致的,精致美男一枚,隐隐含笑,看上去性情很温柔。
南倾伸出右手,手指也修长:“简总,你好,能来参加y真是我的荣幸。很早就听颜木说起过,你能力超群、短短三四年就让契符实业在业内名声鹊起,可惜我一直没机会认识。”
淡淡的香水味,文雅人。简符迅速收了思绪,立刻寒暄起来,极客气也极诚恳,将南氏集团顺势吹捧一番。
见两人聊得投机,颜木借机离开。
南倾笑得越发温柔谦逊:“失陪一下,和阿木很久没见了,我过去聊聊。”
来也从容、去也悠悠,看着那追上颜木的优雅的背影,简符心想,难怪颜木对南氏的项目不放弃,这交情,有渊源啊。美酒和甜品的味道都不错,客人们也很得趣,有交情的、没交情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借着大好时机攀谈起来。
那么多客人也没有引起简符攀谈的兴趣。与往日不同,他端着酒杯独伫立于一只白色气球下,沉默了。
原以为这样微波荡漾的笑,从此以后都再也不会见到。
温文尔雅的笑,干净,明亮。
那是记忆里……
嚓!这是怎么了,简符使劲甩了甩头,一掌击额,啪啪作响。
嚓!
不过就是一个富家公子而已,脸一点儿也不像,不过就是笑容几分相似而已。
又不是、景朔。
景朔,这世上只有一个景朔、一个在十年前已经死去的景朔。
简符自骂了一句,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情,迅速打起十成十的兴趣,荡起一个笑飞快融入这种极佳的氛围中。
y快结束,简符找到了半天没见影的颜木。
一向极少喝酒的颜木竟然醉了。平日里凛冽的眼神竟有七八分氤氲,酡红的冰山脸也很够看。半笑不笑的样子,跟平常完全两样。最叫简符诧异的是,他旁边是南倾在搂腰扶着,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是不是该安静的离开?
没意识到有人从背后靠近,南倾与颜木说话说得很专注:“y后我去你那里吧,我们细聊。”
好死不死,竟然听到这么一句,简符万分尴尬。
颜木还有几分神思,直勾勾看着简符。才意识到身后有人南倾悠悠回过头来,俊脸也被红酒薰得发红、细眼迷离、一如既往地微笑荡漾:“是简总啊……”
尾音轻轻挑起,优美音乐余音未了一样缭绕。
“简符。”颜木推开南倾的手,勉强站起来,“不好意思醉了,我们回吧。”
简符扶住颜木的手臂。
除了沉默,此情此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也不明白自己该充当什么角色才合适,想想,既然同来,还是得同归。
南倾倒没多留。
三人极客气极有礼地道别。
仰靠在副座上,颜木长长吐出一口气。西装敞开,衬衣扣子连解了三四颗,别说胸膛,连腰都露出来了。
简符好笑地给他系上安全带。
心里各种滋味。
‘y后我去你那里吧,我们细聊。’听听南倾这句话,不是试探、不是暧昧、而是□裸的……好吧,都是成年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简符只喝了点儿酒,思维发散保持一贯的迅疾。
难为颜木为了公司做到这一步。如能得到很大的合作机会当然是很高兴,但若要以堂堂颜木的色相为代价,简符不愿意,毕竟不能为了钱就什么也不管了。
物以类聚,简符早就出柜,所以能在一起厮混的大都是同类,比如沈契。
而颜木是沈契的朋友。合作之初颜木就表示不会在意这种身份,平常以待。简符一度以为他是直男;后来发现这个直男太禁欲了,貌似不太直;今天看来,压根儿就是弯的嘛。
两人都没说话了。
车窗半开,暮秋的风凉飕飕的,醉男开口了:“送我去沈契那里!”
直接、明了、简符惊了。
“要不让我下去自己打车。”醉男继续说,还有逻辑性。
咳,那哪行,简符拨出了沈契的电话。
“……嗯,沈契,你这会儿在家不……呃,那什么……颜木喝多了……咳……”简符没说出‘你那儿方便吗’的话,关系不明,万一被拒绝,颜木情何以堪。
那头沈契沉默了一下:“你们在哪呢,我去接他。”
“呃……他在我车上……”
“……你送我这里来吧,他一人住别出什么事。”
简符大大松了口气,沈契果然是聪明人,没点都通,个中关系果然微妙,要说这俩清白,鬼都不信了,孤男寡男果然是会出事的。
醉有千姿百态,颜木醉后很安静,不哭不闹不言不语。
颜木自制力也相当强悍,知道自己走不动路,并不勉强,无论是被简符抱还是被沈契抱,脸都没什么表情——就跟一冰块一样。抱的人还得时不时恍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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