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邻居为他收埋尸骨,他手里紧紧地攥着一袭红嫁衣,邻居想方设法都不能将那嫁衣从他僵硬的手里弄出来,只好任之,后来同他一同入殓。
有人说在他下葬那天又看见了那个袅娜的身影,一直站在他的坟冢旁。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
坊间的乞儿之中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一天,一位美丽的富家小姐走近了一家绣庄,绣庄有个年纪轻轻的学徒……
也有人感怜于这段悲恋,做了首歌谣,街头巷尾的乞儿们传唱着:
时值柳絮飞满天,
谁家小姐红线牵,
入了呀那锦绣堂,
莲步轻移美人顾盼花羞见;
当年春来□好,
哪家公子年正巧,
入了呀那锦绣堂,
抬眼望见美人回眸金步摇;
此心心念佳人俏,
春未尽来形容消;
锦绣堂,锦绣堂,
却道是,千金换不来啊她一笑,
穷公子,穷公子,
痴如此,空有那三尺啊红布头;
都说痴心儿女双飞燕,
满池并蒂莲开遍,
何故情至深时卿相负……
……
算卦·书生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苏愉的故事不是这么说的,他告诉小楼的是从裁缝的角度讲述的故事。
“后来他挂了下了冥府来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却忘不了前尘往事,所以不能转世就留在地府开了间裁缝铺子守着他那件嫁衣,等他那位颦儿……”说完后他抬眼看了看小楼,见他还是一脸淡漠,撇了撇嘴:“真是,没一点人情味。”
小楼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冥府从来都不缺的,就是故事。”言下之意就是说他那个故事没什么好稀奇的。
“是么,”苏愉凉凉的应了声,“我倒觉得那老头挺可怜的,你说,那薛颦是怎么回事……她真有那么漂亮?”
小楼不再答话,闭了眼小睡去了。
苏愉闲的慌,又没人陪说话,下了楼在小宅子前逛来逛去踩坏一大片彼岸花。
然后愤愤地跺了跺脚:“我靠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最后只好又去了趟十里弄。
十里弄口摆卦摊的是个书生模样的妖精,不是冥府的鬼却在这风雨不改待了几百年,也算是冥府的一件奇事。
苏愉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算命,却在路过那卦摊的时候让那妖精拉住了:“诶,这位爷看起来好面善!”
“喂喂,干嘛干嘛,我跟你不熟!”苏愉打心里就对妖怪这类生物有种抵触情绪,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书生闻言只好讪讪地松了手,笑道:“熟人也是从不熟开始慢慢变熟的。”
苏愉有些厌烦地瞥他一眼,冷冷地道:“我没兴趣和你熟。”
他这面目要是让熟识他的小楼琴漪们见怕是要好一番惊讶了。
书生的修为少说也有五百年以上,要弄死苏愉比弄死只蚂蚁还容易,苏愉本人当然也很清楚这点,却没一点畏惧他的意思。同那平日里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白痴判若两人。
书生愣了愣,又说:“这样如何,在下免费为你卜上一卦?”苏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没兴趣。”
书生却仿佛没听到他这话似的,自顾自的说:“公子是要测字呢还是生辰八字……要不看面相吧……看公子你的面相……呀,命中定遇贵人……”
苏愉皱着眉听他继续乍呼。
“……啊,公子命中情路坎坷……”最后又神神秘秘一笑,“既然做了朋友,在下不妨给公子一个忠告:小心铃声。越勾魂的越要小心。”
然后拍拍他的肩:“祝你好运。”
苏愉翻着白眼走了。
书生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冥府……怕是要变天了。”
苏愉从来都不信算命的那一说,活着的时候不信,死了之后依然不不信——鬼还算命?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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