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明不明白!佘县建皇陵,
先不说合理不合理,能不能查得出问题。我只说,这种事
情,是哪个官员敢私自做主的吗?!流民大批大批的在那,地方官连个声都不敢出,说明这
就是个马蜂窝,不敢捅,但凡牵扯出来,必是涉及皇家的大祸事。我们躲祸端尚且来不及,
非要掀这个风浪做什麽!”
“有人伤天害理的都不怕祸端,我们没做亏心事,怕什麽祸端,又躲什麽?!”
“你怎麽就那麽天真!你当侍读多少年了,在皇宫里见得伤天害理还少了吗?!”
“我也不怕说这个。但凡我见到的,我都尽我所能去阻止了。是不是无能为力,那也要倾尽
全力做到了最後才能有资格去说。我活一天,要的都是一个问心无愧!”
楚麒却冷声坚持“有愧无愧我不在乎。什麽伤天害理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你不是神仙,
没有那麽多条命。我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
遇见的那个西边远道而来,羁旅北郡的苦行
僧。有次我去布施,他就说,你弟弟虽然天赐慧根,通晓阴阳,却要慎用。我问他为什麽,
他说,恐怕折了寿数。还说……”
“还说我多病,易招是非,易夭折,要保住小命就少惹是非多避祸。”楚麟接了话头过去“於是你就月月年年没完没了的叨念,闹得萧祈也跟你一样疑神疑鬼的。楚麒,你那麽聪
明个人,怎麽就非听了那个大傻和尚的话。这你也信?!”
楚麒看著漫天星月,认真无比“我信。”
“哎呀,你怎麽就不能……”
“楚麟,不说别的,你看风水星象到还不算什麽。但是,你自己说,哪次给人破命格挡大灾
之後你没有生过重病?!单冲著这一点,
他那话,
我就信。”
“那只是巧合!”
“我也不和你强辩。总之我们定是要直接到雍州去,断不会留下来管什麽佘县圈地的闲事。”
“可是这其中真的有蹊跷。佘县的风水不可能是龙脉……”
“我对那些蹊跷,不感兴趣。”
“你!你是铁石心肠啊!佘县流民,病死无数,活著得也是无家可归,没有饭吃。你有没有同情心啊!?”
楚麒淡淡看著毛毛躁躁满屋子乱转的楚麟,冷冷的只说了两个字:“没有。”
楚麟天性急躁,对上凡事冷淡的楚麒,常被那些锋冷锐利的言辞激得心火大炽。这会儿更是被那“没有”二字砸得眼冒金星。
气得猛一拍桌子,杯盏盖碗皆是一跳。“南楚麒!我要和你割袍断义!不做你弟弟了!”
说著,就双手拼命的撕起衣袍来。
前次和萧祈嬉闹,不小心就把萧祈那袍子给扯坏了,如今正在气头上,气力理应更大,却扯
了好几下不见一条裂痕。
怪是没面子的!
楚麒见楚麟撕扯得满头冒汗,急三火四的,唇边冷冷勾出一个好看的笑“也不必那麽麻
烦。”说著,挥袖把那桌沿摆著的一只茶盏扫到了地上,摔成一滩碎片“摔杯断义,
倒也干
脆。这个倒霉哥哥,我也不稀罕做了。”
说著,转身推门便走。
门被推开了,却迎头看见正要走进来的萧祈。
萧祈只著中衣,肩上披著一件素白的外袍,长发垂散著,几分倦意还未退去。显然是正睡著又被吵醒急匆匆过来的。
萧祈见那一地碎瓷片,又看看满脸愤愤的楚麟和眼神冷冷的楚麒,笑了“也不看看几更天
了,两个人又是折腾什麽呢?!”
见到萧祈,楚麒把眼光移开“我没什麽。屋子里热……出去走走。”
萧祈也不拦阻,待楚麒推门走了,屋里便静得没有一丝杂声。楚麟坐到短塌上,郁闷的发著
呆。
萧祈走过去,从背後抱住他:“把楚麒气跑,又後悔了?”
楚麟转身,把脸贴在萧祈怀里,闷闷的点著头“我们刚刚在说……”
“你不用讲。我已经猜著了。”
“恩,从小就这样,你们两个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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