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个建议,老板。”青年耸耸肩,“我只是想,最后再统一清洁一轮总是好的,万一哪位兴致高昂的买家要求立刻将东西送到他手上呢?”
“把问题理想化,不是好事。”克里斯把钢笔盖号,阖上文件,“当天人多手杂,多出一道工序就会多一分危险。”
果然盯得很严……青年垂下眼道:“那么这样……在您亲自督查卖品进入后台时,我带着清洁工具在现场,万一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克里斯不置可否,只把右手边的一沓文件一拍,“把这些带出去。”
“好的,克里斯先生。”
镇定,镇定。
少女推着打扫车在画廊里慢慢前进,她将画一幅幅地清洁,时不时还直接取下来擦拭背面。今天是闭馆日,正轮到她清洁。除了偶尔拿着东西路过的同事,整个展厅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画廊总是这样,连老板自己有时都觉得没什么好防备的。况且这个展厅标榜“新人模仿名作”,挂的全是临摹之作,就更没人在意了。
少女和她的打扫车经过了一幅又一幅的临摹画作,终于停在了《喝下午茶的少女》前面。
这幅临摹之作出自一名学院骄子之手,因为作画手法与原作画家的有些类似,所以对临摹这系列原作很是得心应手。而就像《喝下午茶的少女》一样,这位骄子还同时贡献了另外几幅类似画作,也挂在这个展厅里。
瑞秋将画作取下,缓慢而仔细地擦拭着。
她背对着这间展厅的入口,利用身体角度挡住了打扫车的大部分。入口方向即便有人路过,一时间也不会在意她的动作。她的正面方向还有一个出口,连接着下一个展厅——因为这几个小展厅都由她负责打扫,所以她敢判定这时间几乎不会出现任何其他人。
她边擦拭着画框,边不经意瞥着出口方向,耳朵也凝神注意着背后的响动。然后她退了两步,及其自然地转头用目光扫过刚刚已经擦过的那些画。
出入口都没人,而她的手已经拉开打扫车的隔板。
仿佛是双手拿着临摹作的两边——实际上只有左手真正抓着边框——将其略微放低一点看,稍盖到打开的隔板上方,靠墙一侧的右手将隔板里的替代商品画贴着临摹作下方抽出,最后将临摹作快速地推进隔层,关上。
少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那幅替代品,然后将它挂到墙上。
打扫依然继续。
“嘿!”五十来岁的妇人从座椅上蹦起来,“小心点儿,把我都淋湿了!”
拿着托盘的侍者和青年在她面前半鞠着不停道歉,一个杯子平倒在地毯上,周围都是倾洒出来的水渍。
方才侍者单手托着一杯温水从青年的座位旁边经过,青年正好站起身,一没注意就撞到了托盘。托盘上的水杯瞬间滚落在地,温水倾泻而下,除了地毯,与青年背靠背位置上的女士也遭了秧。
她指着裙摆上的大片水渍:“这怎么办?我最喜欢的裙子!特意清洁熨烫过才出门的!”
“实在很抱歉。”青年嘴里道着歉,慌乱地去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意识到自己没带手帕时更显无措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注意……”
侍者也相当年轻,他似乎没有处理此类情况的经验,看起来比青年还要慌张。他连杯子都忘了捡起,光顾着给倒霉的妇人鞠躬道歉。
“不是故意的?世上有那么多不是故意的事,难道都是道歉解决的?”妇人的音调显示着她的怒气,话语十分尖酸刻薄,“一个起身不看旁边,一个端水都能洒,我说,你们能好好地活到今天,真是老天爷保佑。”
咖啡厅的领班匆匆赶过来,边帮着道歉边递上一条毛巾:“这是干净的新毛巾,您先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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