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庄欲言又止,洛云心领神会,考虑半晌后,他还是觉得应该出去走走。
原因很简单:这段日子住在西湖小筑,天天和白庄相处着,不知不觉,他就有种陷进温柔乡的不妙感觉。
白庄很温柔,也很有礼,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巧妙令洛云无力抗拒。他不怕对方来硬的,也不怕玩阴谋诡计,可是白庄这种明谋的温柔令他只能节节败退。
诸如,最近无聊得紧,他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喜欢看传奇故事,白庄便给他寻来了一大堆话本,这些日子他看了个不亦乐乎。
昨日下午,他搬了个躺椅到院中,晒着难得露面的太阳,吃着零食,甚至还有南方的水果,手里捧着书看得快活极了,连白庄何时来的都没注意。
等他回过神来,身下的躺椅已经换成白庄,吃着剥好的番石榴。白庄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一颗颗的执起石榴一塞,他也十分自然地张嘴就吃,有时候还不自觉地吮两下白庄手指尖的甜汁。旁边一堆下人站着,大家都很淡定,一付见怪不怪的表情。
当洛云不小心咬了下白庄的手,察觉口中是什么时,便像是屁股着火般跳了起来,盯着一头雾水的白庄和下人们半晌,最后一句话没说,火急火燎地逃回了房里。
这样下去可不行!
这个白庄,当初把他带来西湖小筑时说得好,“避避风头”,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挖个温柔冢给他跳!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白庄对他真是极好,好到他无法拒绝。
唯一的乐事是每天深夜那销魂蚀骨的痛楚没有了,胎已结成,身体进入了平稳期。借着这机会,他便试着摆脱白庄。
“你要走?”
“嗯。”洛云猜测着白庄会有的反应,“要过年了,你、你也要回家吧?你爹娘还有哥哥什、什么的都要聚聚,总不好带一个外、外人回去。”
他打听过了,白庄与家中的关系极好,与师父的关系也相当不错,并不因他是断袖而被人厌弃,这样一来,过年时他肯定是要回家去的。至不济,也要拜访一下父母师门吧。武善门就在杭州,可是白家族门却在庐州,白庄总不能一个人在西湖小筑过年。
若是白庄再说什么“你不是外人”之类的话,洛云倒要冷笑了,他就不信白庄娇宠到没人不讲他断袖的地步。在外面胡来也就罢了,带个男人回家去是要做什么?脸面还要不要了?就算他再怎么嚣张,这江湖上不也没有他是断袖的传言吗?
面子功夫多少还是要做的。
果然,白庄面无表情地想了半晌,还是妥协了,问道:“你去哪?”
“我有家。”
白庄眼色一沉,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你一个人过年?”
秦湖大概会来陪我。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洛云点了点头。
“过年后还回来吗?”
洛云瞄了眼白庄,避而不答道:“十五我直接去金、金陵。”
白庄皱起了眉头。
洛云迟早会惊醒过来要走,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对于这走的时机他觉得非常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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