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庄的声音轻轻柔柔软的,气息像是羽毛拂在脸上,洛云不禁眼皮往下挂了,听见说话又赶忙强撑住。
“我本就不喜欢说话,也没兴趣说谎。”白庄沿着洛云脸上的穴道一路按下来,满意地看见手下的人渐渐阖上眼睛,收了眉目棱角,一张平日里故意冰着的脸变得圆润起来,“我白天对你说的是真心实意,不能说保持一辈子,至少现在没变。这里的下人虽然有所了解,毕竟还不明白事理,只想着我,自然委屈你了。以后不会了,等……”
白庄住了嘴,身下的人已经睡着了,歪着脑袋,微张着嘴。他拨了拨那比之一般男人要小巧些的嘴唇,露出几颗米粒般的晶莹白牙,还有两颗可爱非常的小虎牙。洛云一笑起来,满脸的严肃冷漠都被冲了个干净,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很少露出表情,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他倒是知道身下这人几分脾气。
想及此处,白庄不禁有些得意,随即又惊觉自己逐渐情根深种,有些迷茫起来。他低下头,在樱唇上轻轻啄了下,等着洛云不耐烦地歪了歪头,便笑了起来。
像这般晚上偷吻已经不知多少回了,可怜洛云还奇怪白庄居然是正人君子,只是没想到暗地里早被占了许多便宜。
把洛云安顿好,用真气为他调理过身体,熬过每晚的例行痛苦,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后,白庄这才走了出去。等在外面的元梅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凑上去道:“奴婢去服侍二爷。”
“不用了。”白庄在炉茶边坐下来,烘了烘有点冷的手,“你离庄吧。”
西湖小筑的庄子里都是白庄跑江湖时捡来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不问武功高低,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身上背的麻烦多多,离庄就意味着脱离了白庄这个保护伞,简直和送死无异。一直以来白庄替这里的人不知处理了多少事,也没赶过人,突然来这么一遭,元梅立刻懵了。
原本都是江湖中人,此时元梅也没有什么哭闹,只是小心地问道:“少爷,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可曾带人回来过?”
元梅一震,低头道:“没有。”
“刚在里面跟我闹呢。”白庄也只是点到为止,叹着气扔了块煤进炉子,“你把他当作什么?”
“奴婢知错了。”元梅嗑了个头,“以后就把二爷当少爷您。”
白庄捡人当然也只捡与自己脾气对的,善解人意是必须的,都是不多嘴多舌的人。
元梅这么一说,白庄也不再罗嗦,点了点头道:“去吧。”等元梅到了门口,又补充道,“最近庄上注意点。”
元梅顿了下,再回过身来已带上几分煞气:“少爷知道是哪里的人吗?”
“归鹤堂。”
元梅点了点头,掩了门便出去了。白庄看了眼里间,不知不觉唇间露出一丝笑意,他最近说的话和露的表情比以前几十年都多,但却没有无聊之感。和洛云讲话,怎样都不会无聊,更不会令他懒得说,哪怕没事找事说些吃饭睡觉的鸡毛蒜皮也觉得有趣。
这就是爱恋吗?
往事“难”回首
白庄想了一夜,没想个明白来,倒是弄了两个黑眼圈挂在眼下。洛云睡得十分舒服,睁眼后,坐起来,脑中才反应过来昨晚该是兴师问罪的。一想到那么隆重的责问却以自己睡着为结局,他不禁有些气闷。
以往他也是血里滚刀上翻的糙汉子,现下变得跟娇女娃一样,真是颇为气闷。可是跟白庄拼个渔死网破更是完全划不来的事,怎么想也觉得这事做不得。
伸了个懒腰,倚着床呆了半晌,洛云这才惊觉自己这半天是在等什么——白庄。
这月许以来,一睁眼都有白庄候着,擦脸洗漱早餐一手包办,此时猛然没了,他居然有些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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