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嘴角挂着对7岁孩子而言过于凉薄阴冷的笑意。
这些人是白痴吗?竟然为了鲁西鲁家在艾希利斯保险箱中的所谓“宝藏”抓他?他们难道真的以为这种事情,他一个母不详的私生子会知道吗?
更离谱的是,他们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去和“医生”为敌?
和那个男人生活了两年,足够他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强大,更何况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还不到真正实力的1/10。
不,可能连1/20都不到。
不过,他们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手上握着的,应该不止把他劫出12区那所房子的那点人而已。而且按照他们行动的时间,明显是算好了医生不在家。
那样的话,事件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加上位的操纵者。
这两年里,他从医生身上学到最多的,可不是战斗技巧,而是怎样运用自己的大脑思考的能力。
那么,也可以稍微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在鲁西鲁家的所谓“宝藏”之外,居然还希望医生为了救他来和他们谈条件,甚至妄想设下完美的布局,将医生一并消灭在这里了。
这种与流星街高层的基本利益相冲的举动,除非有更大的原因,或是某个极有权势的授意,不然不会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医生身上。
可是想要一石二鸟,哪有这么容易。
男孩的黑眸沉如夜色,冷意中夹杂着讥诮,竟然与那个同是黑发黑眼的男人有三分相似。
他不会来的。
唇角盍动,无声的话语之后,弯成嘲讽的弧度。
他能想到是个布局,那个男人当然也想得到,他只可能想得比他还要深。所以,他绝对不会来的。
无论医生表现得有多么喜欢他们这些收藏品。他也不可能为了他们做出以身试险这样愚蠢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被抓的只有他一个,西索他们应该都已经顺利的逃出去了。
这里是流星街,在这里试图用一个人去威胁另一个人,想想都知道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更何况那是医生。
虽然温和,但他知道,那是个多么天性凉薄的男人。
他顶多只会为了失去不错的收藏品而失望一下,然后,继续寻找新的收藏品。
小孩子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然后这件事情就会这样不了了之,医生只要当作没发生过,那个站在背后的人,也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多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库洛洛冷冷的笑着,微微闭上眼睛。
黑瞳因为失去了射入的光线而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然后迅速被垂下的眼帘掩去。
这次,看来要结束了呢。
虽然不甘心,但是他却不能不这么想。
然后扼杀心中隐约的,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某种飘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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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库洛洛思绪中的那个男人,正将最后一抹鲜血,涂抹在拉尔夫.克劳因的情妇位于第9街的别墅墙上。
有着玲珑身段的金发美人呆愣的看着那个在十分钟内杀了自己所有保镖和佣人的男人走过一地的内脏和碎肉。即使整间室内已经被鲜血和模糊的人体碎片装饰成酱红色的地狱,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依旧动作优雅。
“伸二说的没错,这个果然很好用呢。”轻柔的低语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走到她身边,悠闲得就像刚从月下散步归来,白衣上甚至没有沾染一点血迹。
“……医……生?”喉管机械的发出呻吟,女子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或是想要说什么了。
“啊,娜雪小姐,”男人似乎刚刚发现了她一样,略略低下头,让视线与瘫坐在地上的女子持平,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就像一个月前,来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一样的微笑。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他笑着,俯身靠近女子,伸手抹去了一点,沾在她脸颊上的血迹。
“我只是请你带个话。”镜片后的眸子依旧温和,却让人有一种,被攥住喉管,夺去呼吸的错觉。
“要记好我接下来说的东西哦。”
男人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那种寒冰中夹带着讥诮的语气,让女子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即使已经冻结得无法思考,她的身体依旧本能的感到恐惧。
“由于某些误会,我的住处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将把这次的行为,当作对我个人的,严重的挑衅。”
“拉尔夫先生,我可以不去触动你的利益,但是请允许我,拿回属于我的‘收藏品’。”
“请替我这样告诉他。”
男人说完,不理会已经被吓傻了的女子,微笑着向门口走去,门外,三个8岁左右的孩子,正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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