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这得多少度了?你不是都五六年没发过烧了吗?做什么搞成这样?”
我做了什么?搞成哪样?
欸,好像有点不对劲!
冲去门口拔下还插着的钥匙,手指使着力将那把特别好认的从环里摘出,捏着递给他。
他怔了下,没接,拽住我手腕又将冰凉覆在我额头:“你别闹。”放下了手,他好像想证明什么的,凑上来。
我来是为了绝交的,这下子算是毁了。可他这行动证明了我愚蠢的错误。苦肉计绝对是世界上最错误的选择,明明可以选择躲躲藏藏几十年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高调!可是现在,我这边算是逼到绝路了,他真的往前迈步,能看到的不是悬崖就是黑洞吧。
极度不舍地躲开了,朝他丢钥匙泄愤,夺门而出。
我坦白一下,我没有把门扯下来,绝对没有。
体能我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个档次,但中长跑的大考试我总是骄傲的满分。当我看到性灵居然在前面的时候,我发誓自己绝对是大吃一惊。夺门而出的满分选手居然落在后头了?这追人追得实在也太不走心了吧!好吧,能力的话,我给你打满分。
同志们啊,当那种狗血得不行的事件真的发生在了你身上,你的第一反应,到底是:
a: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现实果然比被无良商家打了鸡血掺着卖的狗血还要狗血啊!
b:我果然是这部的主角吧!小配哪里轮得到能演如此经典的情节!
c:虐字当头一把刀啊!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私奔吗!双宿双飞才是最好的选择啊你在犹豫什么啊!
然而我只能选择f,大概是最low的选择,全世界都唾弃的选择。
我看着性灵被撞得腾飞,又看着他重重地砸在地上。过程并没有慢放,快得我膝盖都还没撞到地面,他的撞击声已经播完了。我都来不及闭眼去逃避。
我总是认不清人,没戴眼镜走在路上,别人不走近了抬起手臂挥着喊我一声,我都反应不过来。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认出了那个占了我先前生命绝对不止一半的人,但这并不能让我感到欣慰。
这时候还是能感觉到痛,手一下子撑在水泥地上用力给自己起身向前的推力带来的刺痛。顺着筋骨迅速地剜上被供血带动不足失常抽动的脏器,差点让我又跪倒。
冲刺般的速度,撞开了并不多的几个围观者,也没有听到咒骂的声音。拽下外套想要将他正出着血的伤口捂住,却不知如何下手。稍微搂起来,他好像变瘦小了,怎么还轻了?血占了身体里那么重的分量吗,不可能的。
泪混杂在血里,我疯了似的两手刮蹭着地面,想把被泪弄得混浊的血捧起来还给他。指缝不断地滴下的血,是剧烈的颤抖带来的结果。我痛恨自己的无力,没办法让血液重回他的身体,还将他的脸变得更加斑驳。
不知道为什么救护车能来得那么快,医护人员将我撇开搬人。我看着不远处叫嚣着闪烁着的车,心里绝望的吼叫声稍稍减弱了些,但还是镇不住我的颤抖。
肩膀被谁压住,腰也被强硬地揽住。
我大吼着我是家属,奋力地挣开了。扒拉上担架的一瞬间就疼松了手,在救护车上看着自己给留下的血手印,恐慌得不行。
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能对我说,心脏监护器上的线条就慢慢归于了平静。他直接跳过了如果只能说一句话,最后要对爱你的人说句什么话这个严峻的问题。没有能听到一句告别,没有真正确认关系,他甚至都没有让我好好活着。他知道我怕,根本就不会去干出自杀这种事,他知道我喜欢安逸平静,自然就不会干什么大冒险把自己给玩脱了。
所以全都是我的错。
他会不会这样说?如果不是我非要作,非要像个作逼主角一样演一通不顾一切的往外冲,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是,若是被发现双双被送去治疗院,据说是生不如死。反正我就没听说过谁能正常出来的,能活着出来的都算是少数,基本就是关押一生了。叫治疗院,其实应该叫集中营吧。
不知道为什么隔壁那么多吵杂的哭声,性灵明明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这些人都围在旁边?
他们挤着挤着,将我推出了性灵的包围圈,我坐在地上回不了神。
“怎么坐在这?那个人呢?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朋友?他呢?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被两手捧着脸颊抹着下眼眶,听到了一串的问句,止也止不住的盐水涌出来。
“他死了……他死了!”崩溃了吧,我大概。
那声音怔了一下,下一瞬我被压进怀里:“别怕,别怕……”
3
睁开第一眼我就确认了我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凹凸不平的枕头被子已经不在了,身上盖着的面料很舒服。
缩在里面过了好久,我想清楚了,那并不是梦。
我不想出去面对现实。
门被推开,轻轻的。
“醒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
“你这样会毁了他。”
我已经毁了他了。
“性灵背你回来……”
“我说的?!”
“什么?”
“是我说的,还是你看到的?”
“当然是看到,你都……”
“为什么会看到?你疯了吗?他死了,他死了啊!”
我后继无力的歇斯底里大概是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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