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方惴惴不安起来。
回到屋里,将落花小筑与逝水小筑的账薄取出,坐在椅子上等织锦。
他来得倒快,工工整整给我鞠了一躬:“这些年辛苦小叔了。”
我点点头:“落雪小筑的人事比较复杂,我叫秦喏整理一下,过些日子再交给你。”
“小叔办事,侄儿放心。对了,小叔的伤不碍事吧?”
正说着大夫到了。
织锦:“是我叫来的,想必小叔自己没有叫大夫。”
大夫给我上药,织锦走了过来,盯着伤口:“幸好伤得不深,不然我可饶不了自己。”
他与我离得太近,我方有些不自在,指着对面的座位:“去坐好。”
他抓住我的手:“小叔受了伤,少动为好。”
我抽出手,看了他一眼。
“账薄上的事,侄儿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向小叔请教。”
“你说。”
他翻着账薄:“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吃过晚饭再说吧。”
大夫上完了药,躬了躬身离开。我看了眼庭院中的铜漏:“也好。”唤来小厮,“去看秦管事吃过没有。若是没有,叫他来这里。”
小厮应声去了。
织锦在我屋里乱转,这儿翻翻那里看看:“小叔和秦管事倒是好。”他看了我一眼,“不知秦管事哪里吸引了小叔?”
是哪里呢?我稍微想了一想:似乎是那身不错的皮相。不过这可不能说出来。“不关你的事。”
“呵呵。我随便问问,小叔不喜欢不回答就好了,不要生气。”
我有点心虚,借口如厕出来,在外面散了一圈,估摸着饭菜该上齐了才进去。织锦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张白色的丝帕瞧,丝帕上有鲜红的一团,不知道染的什么。
“看什么呢?”
他连忙将丝帕放进怀里:“没什么。”
三菜一汤,有我喜欢的烤鸽子。“你不常来这里吃饭,厨子不知道做什么好,都是按平常我吃的准备的。”
他:“这样就挺好。”
一顿饭过后,佣人收了桌子,天色渐渐暗下来。织锦随手拿了逝水小筑的册子来,递到我面前:“这里前后的账目不对,是怎么回事?”
我一瞧:乖乖,正是我房里的!“这个是我私人拿出来的。”
“喔?是干什么的呢?”
“就买点吃的用的玩的。”
“可是小叔的吃用向来有专账记的,庄里也没有限制。”他疑惑地靠近我一步。
我与他视线相碰,颇有种地遁的冲动:“是云深。前些天来了一封信,说最近手头不方便,找我借的。”
他收回账薄:“有说什么时候还吗?”
我:“……”
“那就是送的了。”他声音平静,“小叔,你拿庄里的钱养小倌啊?”
我:“我以后每月都会还的。”
他抬头看我:“小叔你还当真是多情。都分开这么久了,还能借钱给人家。”
我被说得有点面子挂不住:“要问的问完了吗?完了就回吧。”
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晚上秦喏回来,看见我脸上的伤:“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跟织锦练功,不小心弄的。”
他一下子握碎了茶碗:“你说那小子弄的?”
我呆愣愣点头。
他腾地站起来:“叫你小心防着他你偏不听!”
“只是个小伤口,不碍事。”
他急促地呼吸了两口气,耐着性子问:“那他通过检查了?”
我点头。
他朝我桌上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不少:“其他两筑的账薄也交了?”
我又点头。
他指着我:“我看你有朝一日被那匹白眼狼吃干抹尽了都不知道!”
我:“这庄子本就是他的,我不过代为管理。现在他长大了,该都还给他。”
他:“你是不打算把我也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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