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段沂没吭声,昨晚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可是他还是越想越觉得憋屈,他干嘛要替萧允琀挡剑啊?平白无故受伤,那得休养多久……
萧允琀拧了毛巾,招呼都不打直接往顾段沂脸上招呼。
“你,你干嘛?!”顾段沂躲不过,愤然质问。
“还能干吗,服侍你洗漱穿衣啊。”
萧允琀坦荡荡地笑着,从包袱里拿了自己的干净衣服给他换上,羞得顾段沂没好意思嚷嚷。他现在跟半残废状态差不多,使不得劲儿,张不开手,没办法拒绝。
换洗之后,萧允琀就领着顾段沂出了房门,门口那小尼姑低眉顺眼地扫了他们一眼。
“师太吩咐了,二位施主身上有伤,回家的路上,就坐马车吧。”
“这样,那我们……”
“师太还说了,道别就不用了,请二位施主早些上路。”
萧允琀眼神黯然地看了那坚决的小尼姑一眼,淡淡地笑着,拉着顾段沂走出门去。
坐上马车之后,那马夫直接就挥着马鞭,驱着马车前进。
萧允琀猛地撩开窗帘往后看,只能看着那菩提庙在他的视线里,越变越小。这时,他手上一软,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
“干娘也舍不得你的……只是……怕牵扯太多,反而会……麻烦……”
“我知道。”萧允琀深深叹了口气,胸中的郁结还是散不去。
顾段沂靠着车厢,昏昏欲睡,他现在着实困倦。前几日太过劳累,这会儿松懈下来,想睡就睡。不知道怎么的,他似乎并不担心萧允琀会对他怎么样。
萧允琀从自己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肩膀就已经隔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了。
“这孩子……”萧允琀不由得泄了一丝笑意,目光触及两人交握的手,脸色一阵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下了,马夫在车外低声道:“两位公子,请下车歇息会儿吧。”
萧允琀撩开窗帘往外看,天色尚早,不知道这车夫为何不一路赶回去,即便是到晚上也能到达。他思索了会儿,摇醒了顾段沂,道:“该下车了。”
“啊?到了?到哪儿了?”顾段沂不在状态,下意识要伸懒腰。
萧允琀拦住他,目光在他困怠的脸上逡巡,微微一笑,“扯到伤口,又该喊疼了。”
顾段沂恍然点头,跟着他下马车。萧允琀顾及他的伤口,没有让他自己跳下来,而是夹着他的腋下,把人给抱下来的。
马车停在一茶棚前面,那茶棚里还有不少赶路的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萧允琀出行带的东西随意,可是那衣服料子都是顶好的,两人的相貌也极为出众,不引起人注意那是不可能的。平常的贵公子哥们,近京都的百姓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有见过在众人面前能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的而已。
顾段沂留意到他人的目光,不自在地扯开了萧允琀的手,脸上泛红。
“怎么?还怕给人看啊?”萧允琀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要是自然点,他们还不甚在意。你若是如此矫揉做作,那就更引人注意了。”
“谁矫揉做作了?”顾段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往里面走。
萧允琀跟着他在一空位置上坐下,唤老板来了一壶茶。转头去看那马夫,却见他在看顾马,就不招呼他过来喝茶了,只让老板送一壶过去便是。
顾段沂喝着那粗糙的茶水,食不知味,喝了几口就罢了。
“怎么,喝不得这茶?”萧允琀慢条斯理地品味,好似那是上好的茶叶似的。
顾段沂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这茶淡到没有味道了,你这般喝,才是矫揉做作呢。”
“那又如何?品茶品的是一种意境,并不是茶本身。”
萧允琀这么随意说了一句,纯粹是哄顾段沂的。谁知身后一名公子哥就跟着喊了声:“说得好!正是这个理儿,谁说喝茶只为了喝茶的?”
闻声,萧允琀回首看去,接话的那人模样英俊,就是稍显孱弱,脸色微微泛白。
“不知在下可否与公子共坐一桌?”
“自然。”萧允琀没有拒绝的道理,微笑着应下了。
那人的目光扫过顾段沂,直接坐到了他的身侧。他这一坐下,顾段沂即刻皱着眉头坐到了萧允琀的另一旁,还故意挨得他近些,不愿意被那人的目光所捕捉到。
萧允琀淡淡然搂住顾段沂的肩膀,身体前倾,挡住那人的视线,接着笑着和他道歉,“不好意思,沂儿被我宠坏了,怕人,望公子不要介意。”
那人礼貌地挥手表示无碍,眉头微挑,拱手道:“在下张铎协,不知公子……”
“张公子不用客气,在下文翰。”萧允琀不假思索,直接报了名号。
顾段沂疑惑地斜了他一眼,继而继续盯着桌面看,这人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真厉害。
张铎协略微思索了下,率然笑道:“原来是凤祥院有名的文公子,能在此相遇,实在是有缘,有缘!我就以茶代酒,敬文公子一杯。”
“不敢动,不敢动。”萧允琀客气地回敬了一杯。
顾段沂愣了下,难道文翰还真是他的真是姓名?没道理干娘也跟着念错才是……
“不知道是否有幸能与文公子交个朋友,日后也方便向你学习学习。”
“那是自然,若张公子有需要,自然可以去凤祥院找我。”
两人略微客套地来回夸赞了几句,张铎协的侍从就来唤他,该上路了。
“这样……”张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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