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坐在椅子上摆摆手,说:“我吃过了,望望小懒虫怎么起来得这么晚哩。”
老人一般都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望望这么机灵可爱的小孩,校长禁不住地想和望望说笑。
望望笑嘻嘻地叫了声“爷爷”,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天确实赖床了。打完招呼后,望望夹了一筷子萝卜干,低下头哦滋溜滋溜地喝粥。老人伸手摸摸他的头,让他好好吃饭,也不去逗他玩了。
“拆迁店铺的事儿么?”周期问道。
“是啊。”老校长点头说,“上头新换了一个干部,要在教育行业上大兴土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们一家尽量配合政府。”
老校长拍拍周期的肩膀:“这次我主要想说拆迁补偿的问题。如果是企业开发商开发这块地,拆迁就能得到一大笔补偿了,只是这是政府强制性拆迁,可能补贴不是很理想。”
目前这方面的法律不是很完善,而且天高皇帝远,私下里强制拆迁的事情很常见,普通民众也拿他们没办法。
周期微微皱眉,问道:“我们家确实做好了心理准备,拆迁小饭馆几乎算得上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这补贴怎么办?”
“我从以前一个学生那里得知了一点消息,说是根据房子的大小、里面的装潢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来确定补偿金额,还有就是态度,不配合的肯定没好果子吃。”老校长提议,“你们家把店铺整修一下,报建材价格的时候报高些,能挽回些损失就挽回一些吧。”
周期搓着手,赞同道:“嗯,我到时候和我爸爸商量商量。”
“你们心眼也别太实诚,该要的就得要。据说新上任的官儿风评不错,照理说不会苛刻老百姓,今天顺便来只是想给你们提个醒。”老校长的家就住在周期他们邻村,很近,他起身转了转,“我先走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呢。”
周期忙道:“老师,你等等!”现在换季,他听出来老教师喉咙沙哑,间或还咳嗽几声,他去周妈那里抓了几把板蓝根扎起来,递给老校长,“这是我妈晒的板蓝根,平时泡茶喝就好。”
老校长拄着拐杖,挺直着脊背,感慨道:“谢谢小期,你爸妈真有福气,家里小孩真是懂事。”
周期刚把校长送出家门,回头就瞟见望望支楞脑袋在往这边看,碗里的粥还剩大半碗。
孩子他爸一看就心知肚明了。
这小孩儿喜欢吃甜食,周期本着甜食有害健康的态度不允许他吃太多甜食。望望吃甜食同样挑嘴,不爱吃奶糖奶油这些腻歪的甜食,喜欢小蛋糕、甜粥、冰淇淋这些卖相好的,大概所有的小孩子都对这些毫无抵抗力吧。
望望嘴里还长过一颗大蛀牙,以前周爸心疼孙子,每天早上都给他的粥里加一大勺红糖或者白糖。周期不小心尝过,腻得牙疼,不知道望望怎么就这么喜欢。长此以往,怪不得望望长蛀牙。
周期知道以后,就断了他这个坏习惯,导致望望都不喜欢喝纯纯的大白粥了。他这鬼鬼祟祟的小样儿,很明显就是想偷偷去开糖罐子。
望望的视线不小心和周期对上,立马心虚地缩回脑袋,赶忙从桌上的碟子里随便夹了块小菜混着粥喝。
周期失笑,小豆丁从来都不爱吃甜蒜的,但是周爸觉得蒜对身体好,每个季度都锲而不舍地腌一大透明罐子的甜蒜。其实挺好吃的,各种佐料调在一起几乎已经完全去除了大蒜刺鼻的味道,还带着些许糖的甜味儿,奈何望望还是不爱吃,他还特讨厌吃甜生姜。
不出周期所料,望望吞了一口粥,腮帮子鼓鼓地蠕动了几下,整张小脸就皱起来了,嘴里的大蒜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周期靠在门框上看热闹,望望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咽下去,害怕爸爸发现自己去偷糖吃。
周期好笑又好气,走过去打开橱柜,拿出才买的蜂蜜。这几天天气冷,蜂蜜已经凝固了,颜色发白。这是周爸去养蜂人那里买的纯天然无添加的蜂蜜,和市面上那些金黄色的流动液体有着很大的差别,周爸不说这是蜂蜜,周期还真认不出来。
他打开盖子,挖了一勺丢进望望的粥碗里,无奈地说:“爸爸不是完全制止你吃甜食,你自己得懂得适可而止,还记得奶奶给你拔的蛀牙么?”
望望闻言,悄悄地捂住了腮帮子,似乎是想起了当初拔牙的疼痛,可怜兮兮地说:“我就吃一点点。”
“吃吧,蜂蜜挺甜的。”周期移了移他的碗筷,“这是这周的份儿了,再想着偷吃就把你爱吃的全给黑哥。”
望望的眼睛水汪汪的,嫌弃地,美滋滋地吃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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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本以为拆迁这件事不着急,没想到下午就有工作人员来家里走动,说服他们家同意拆迁。
总共两个工作人员,一男一女,都挺和气的。当时周爸周妈才拖了一大三轮车的草药回来,这两人就到门口了,一身的西装革履,非常正式地和两个老人打招呼。
周爸周妈不明所以,但还是把人放进来坐坐。
周期和望望听到声响,齐齐探出头来张望。
这两人和老夫妻两个笼统地讲了讲拆迁的福利,紧接着拿出了一大堆复制件给他们看。
周期过去大致地扫了一下,就是份简单的拆迁同意书。工作人员略微说明了补偿问题,解答了常见的疑惑,一般标准的门面房可以补多少钱,周爸周妈的房子大致能得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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