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还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慢起身悠悠踱着步子往外头走,懒散却危险,金四全凭着本能戒备起来,又是一个哈欠,那人便骤然出现在了金四眼前。
一袭玄色长袍,罩着一件藏蓝色的对襟马褂,惺忪的眼中闪着锐利冷硬的光,看似懒懒散散,却是浑身毫无破绽,金四眯着眼,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试探问道,“扰你清梦算我的不是,可这是春绿寨的地头,还望阁下赐教高姓大名。”
那人又打了个哈欠,抹了把眼角渗出的眼泪,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眼风还扫到了躺着的那位主儿,刚才睡懵了没发现,这一眼看过去,脸色立马变了。
傅明脚下只是稍微顿了顿,依旧踩着步子靠近金四,金四是活成精了的,傅明眼风一扫立马就察觉到危险,二话不说急退闪出了窟窿洞,傅明看都没看他一眼,又走了两步终于站定。
段敬学已经昏了过去,头歪向一边刚好露出额头上恐怖的伤口,其中有一条口子拉得特别大特别深,凑近了还能看到里头嵌着的石头渣子,苍白的小脸上横七竖八染着血痕,异常狰狞,衣衫被扯得东零西碎,袒露在外的胸膛上刺眼地刻着好几道爪痕,不深,但是细长渗着血。
傅明轻轻皱起眉头,慢慢蹲下|身子,尽量平稳地将手指贴向了段敬学的颈侧,确定人只是晕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这才抬眼幽幽盯着洞外的金四。
金四看着那人诡异的行为,一时竟是忘了逃,这会儿子被傅明的眼神刺得心惊,拔腿就跑,可也挡不住傅明的迅猛如风,似是豹子一般窜出去后,一脚就踢到了金四的腰上。
金四一手撑地借力扭过身子,抬眼就看到傅明探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小的匕首,磨得锃亮,散发的寒意一看就知道喝过血,躲之不及,情急之下竟是攥了满手的灰石迎面撒向傅明的眼睛。
傅明抬手遮眼的片刻功夫,金四就得了机会着么急慌地溜开,可还没跳开三米,伴着耳畔的一声爆响,金四就觉得小腿肚子像是给火钳子烫了个洞似的,一时失力摔了个狗啃泥,惊慌失措地将已经染了血的衣摆掀开,便看到自个儿腿肚子上被开了个血窟窿,竟然是枪!
在金四不可置信而又惶惶不安的眼神中,傅明很冷静地将手中通体黑亮的盒子枪收起来,握着匕首步步走近,冷峻的眸子仿若要将金四抽筋扒皮,金四伤了一条腿,只能扭腰挪着屁股徒劳地往后退,傅明却突然开口说道,“吃了我一发子弹,回头见了阎王也不算寒碜你了。”
血窟窿里疼得都开始发麻了,金四扫了眼洞口,抬头仰视着傅明说道,“阁下究竟是何高人?若是意中那娇嫩娃娃,只您说一声,我金四屁话没有定是双手奉上,何必为了这芝麻绿豆的小事弄得你死我亡的?”
傅明一愣,竟是低低笑出声来,极为随意地抬起脚,却是使了狠劲儿揉踩着金四腿上的枪伤,说道,“你当大爷我是头发情的公狮子,跟你抢地盘呢?瞎了你的王八羔子黑狗眼,记清楚了,大爷是北京城傅王府的傅贝勒,躺着的那是傅王府的媳妇儿,真是费我口舌就为了他妈的让你死透死明白!”
说着呢,亮出肃杀的匕首眼都不眨就抹向了金四的脖子,岂料,金四的脖子还没拉断,傅明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一响儿断喝,“住手!”
手一顿又被金四滑泥鳅一样躲开,而高喊的那人提着把大刀也已经闪身靠近,将金四护在了身后,傅明缓缓站起来,看着严加戒备的那人,眯起眼睛问道,“你的人?”
关老七回复了沙老大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折身回去一看就发现段敬学被金四提走了,按照金四没节操的癖好,关老七哪儿都没找,直奔着后山寻来,还没活动开手脚就发现金四就快要被人抹脖子了。
那人看着很放松随意,却浑身煞气,关老七不敢大意,金四腿上的伤也让他不得不提防,面对傅明的疑问只能点头,随即说道,“我四哥可是有何处得罪了您,我替他给您赔不是,还望您高抬贵手。”
“你自己问问他都做了什么狗屁倒灶的王八蛋子事儿,敢动大爷的人,下场只有死。”
关老七一琢磨就明白过来这人定是与那沈家少爷有关系,好死不死金四要染指那小少爷愣是被人抓了个现行,关老七本来就看不惯金四的做派,要不是他们九兄弟歃血拜了把子,他能立马让开身子,将这败类送个人家捅刀子,可到底不能随心所欲,只能粗着声音问金四,“你可有把人怎么样?说实话!”
金四现在就靠着老七保命,自然避重就轻,立马嚷道,“我能做什么呀?走了狗屎运正撞上他了,我现在还有小命儿都是祖辈积德,我还能做什么?”
关老七心里呸了一声,还祖辈积德?祖辈积德就生养了你这么个猥琐龌龊之人?明显不信金四的话,这时傅明声音一沉说道,“你要保他么?不保就给大爷滚,甭呆这儿碍事。”
金四却一把抱住了关老七的大腿,关老七嫌弃地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糟心着呢,打洞里头突然传出一声冷静中透着恐慌的骂声,“我——操——”
傅明冷刀子扫了眼关老七,转身就往洞里跑,还没近身就愣住了,段敬学尽是血的脸上一双黑眼睛瞪得老圆,直盯着身前三尺之地的竹叶青,嘴巴还微微张着,却是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动。
段敬学还活在高科技现代化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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