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掌控的人,甚至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人,他生平第一次觉得不知如何去面对。
在听到芮蘩策划了这一切,他当时竟有想杀了她的冲动。
钟弦的存在让他的理智过于频繁地失控了。
南宫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攥紧的右手关节泛出了刺目的青白。
睁开双眼,他的眸恢复了漠然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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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南宫离换上那身白色长袍,独自一个人去了湘德宫。
南宫离没少看过医籍药典,虽从不会望闻问切那郎中才会的对于南宫离而言相当没品的一套,对脉象却十分了解,医术也算极好。即使远不及神医容镜,治不死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前日诊过景后的脉,他发现景后的脉象确实怪异,内律紊乱,而又探不出究竟问题在哪里。反正景后不过是个棋子,在事未成之前不死就行。所以南宫离就随便开了一副续命治表的药方,先对付着。
走进宫内,门口的侍卫一看是他便放了行。丫鬟亚儿见他来了,忙迎了上来,恭敬地道:“容神医,您来了。”
南宫离一脸温良:“皇后的情况如何?”
亚儿道:“病情稳定了些,东西吃得多一点了。”一边请南宫离进来,“娘娘现在正好醒着呢。”
南宫离进了内室看,看到景后正半躺在垫高的软枕上,长发已整洁地盘成发髻,插上一根凤翎玉簪,更是显得年轻清丽。只是依旧憔悴病弱。
景后看到他来了,静静一笑,盛帝的宠爱和东方渊极千方百计的庇护使得多年的后宫生活竟然没有抹去她性子中固执的单纯。那笑容中竟有几分纯真的气息。
她笑着,声音却虚弱:“容神医。”
南宫离在床边的木椅上坐下,满脸神医的职业性表情:“皇后觉得如何?”
景后微笑着道:“两日便比从前好些了,容神医真是非同凡人啊。”
“……”那是你心理作用。
南宫离面上却一副悠然:“皇后只要按服此方二十日,便可整体稳住病情,开始着手治疗了。”
景后眼神微闪:“果然神医和御医就是不同啊。那群破庸医天天来这儿就是摸我手腕,看我脸,然后把上一次的话换个顺序说一遍,形容词都不变一个的,病不会治罢了,连医书都白读了。根本就是乘机欲行不轨,真是太没有医德!”
“……”
这女人不是在某些方面不通人情世故就是少一根筋。南宫离淡定地下了评论。钟弦没遗传错地方真是万幸了。
景后接着道:“容神医是从江湖中的那个神医谷来的?”
南宫离道:“没错。”
景后眸中闪过一丝兴奋:“江湖上什么样子?”
南宫离道:“江湖腥风血雨,少有宁日。自然远比不上宫中的平静安稳了。”
景后的目光蓦然黯下来,似乎刚才脸上的几分童稚之色也突然消失了。半晌,她开口,声音却淡了:“……是么。”
南宫离眸色平静地看着他。
景后道:“江湖上有没有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年方弱冠的少年?”
南宫离眸中晃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淡淡道:“这样的人太多了。”
景后似抱着一丝希望:“有没有很聪明的,武功高强,而且……大概比较内敛,不大喜欢说话的?”
“……没有。”
“那……很喜欢说话的呢?”轻轻的语气竟有些不依不饶。
南宫离微笑着望着景后的眸:“皇后可是认识这样的人?”
景后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她垂下眼帘,靠回微微前倾的身体,恢复了一脸的疲惫。目光沉静得再无波澜。
“没什么。”她轻轻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的孩子活下来,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南宫离沉默。停了一会儿,道:“小皇子夭折这么久了,皇后还是看开了罢。情绪波动对病情无益。”
景后喃喃道:“没错,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像是忽然恍过神来,她连忙停住了。重新笑了笑,那笑中却不再有生气,语气也变得疏离,“容神医,哀家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南宫离深深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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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东方玄义和封檀下着棋。东方玄义明显处于优势,楚河汉界限战况颇有压倒性意味。
东方玄义笑着道:“封檀,你的棋艺还是没有进步啊。”
封檀微微一笑:“如果太子指的是这种毫无意境的草莽喊杀之棋的话。”
东方玄义忽然笑道:“不知我的那个好弟弟如何了。景后的儿子真是看不出的硬性子。不过……味道还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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