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是魔修,随意而行绝不委屈自己半点。”
黑衣魔修顿了顿,不怀好意地凝望左温:“若是换做你,想来会比我做得更过分些。”
“换做是我,我绝不会在江云眉身上花半点心思。不过一个无关之人,也值得我将她看在眼中?若有不平,先成就元婴再说话。”
这等俾睨而桀骜的言语,让程梁听了痛快无比。在他眼中,左温合该是如此人物。
一言不合就开打,任凭你千百鄙夷,我自一剑了之。他对左温赞赏地点了点头,颇有默契滋生的模样。
左温不意外,也不觉得惶恐。
以往忍气吞声处处小心,不过是自身地位与能为尚未逆天。没有话语权之前,自然要百般谋划以防意外发生。
现在女主不过是个筑基修士,纵有千百细腻心思,左温也不觉得惊惧。剩下的时间太长,足够他一一布局收网。
就算江云眉能够忍耐行事狠辣,也没什么关系。有时天命大过一切,有时只靠力量就能逆转乾坤。
诸多事情,不外如是。
在云台会上瞧够热闹的低阶修士,已经随着决赛结束而逐步散去。就连方才没有离开的极天宗长老们,同左温与程梁招呼一声后,也径自离开。
左温仍旧端坐于苍穹之上,直到暮色深沉晚霞灿烂。而他身边的程梁,也跟着一并收敛声息并不说话。
整个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既孤寂又甜蜜。天地之大,只要有心爱之人陪着自己,就不觉得寒冷。
这微妙感触只是一刹,就让程梁轻轻微笑了。他随后就瞧见,白衣修士毫不留恋地驾着玄光而去,一眨眼就将自己甩得远远的。
真是不容接近,难道自己就如此值得警惕?程梁索性沉默,他不远不近缀在左温身后一丈,随着他左转右折降落在地面。
早在庭院等待的小修士,看到左温后立时眼睛一亮。刚要上前招呼,他就看到了程梁,一时之间很是为难。
究竟此人是言清真人的客人,还是什么不速之客?可怜他不过一个筑基修士,要拦下一个元婴修士,实在缺乏勇气。
还是左温替他解了围,示意他不必再上前。小修士立时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可怜。
程梁被人漠视得彻底,倒也并不生气。他懒洋洋随着左温走过一扇扇门,见到一个粉衣女修正出神地望着一池春水,神情倒有几分惆怅。
赵如冰先是失落,而后又觉得沮丧。尽管她早料到自己敌不过江云眉,然而事实真是如此,一时之间难免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她终于理顺了一颗心,从此不必再为什么姐妹情谊忧心。尽管赵如冰心性柔软,并不愿意伤害他人,到了关键之时,也能做出决断。
反倒是师尊对她殷殷期盼,想让她夺得首席职位。但自己甚至不是前三,实在辜负师尊的期望。
赵如冰呆愣愣好一会,才注意到白衣修士就在不远处静静望着自己,一双眼睛立时瞪圆了。
“是弟子无能,辜负了师尊的期望。”赵如冰低着头歉意道,“还请师尊责罚弟子。”
“你尽力了,不必如此。”
仅仅一句话,并不能让赵如冰安心。她嗫嚅了两句,终究在左温注视之下,轻微地点了点头。
“区区一件上品法器,又算得了什么?”
又有人在暗中开口,惊得赵如冰颤抖了片刻。她这才注意到,一名极为陌生的黑衣修士就站在暗处,俊美面孔似能发出光来。
只看一眼,赵如冰就知道那人能为远远高过自己,不是金丹修士也是元婴修士。她对此人面孔并不熟悉,反倒是声音略有两分耳熟。
赵如冰很是犹豫了刹那,终于谨慎地行了一礼。
“你这徒儿模样,倒比那小辈修士好些。”程梁轻轻一笑,颇有几分赞赏之意,“我瞧你顺眼,干脆也送你一件玄器如何?”
还不待赵如冰答话,那黑衣魔修径自取出了一把剑。
似曾相识的银白剑身,纤细而优雅,一层层火红阵法与花纹密密交叠,望之触目惊心。
不需过多言语,赵如冰就能看出这把剑品质如何。她脑中轰然一响,顿时明白这人是谁。
他可不就是之前在云台会上径自开口,以极大手笔赠出一件下品玄器的人么?
听旁边修士讲,这人正是师尊势均力敌的好对手,出身玄雾门的魔修程梁。
粉衣女修先是怔忡,随后又是警醒。她已然看出,这把红色长剑品质出众,比起那把蓝色飞剑来,更为出众。
平白无故送给自己这般贵重的东西,谁知他图谋什么。赵如冰没有犹豫,恭恭敬敬地回绝:“真人一番好意,恕晚辈无法接受。”
如此推脱,倒有些不识好歹的模样。程梁长眉一挑,声音也有了几分森寒:“好胆识,居然敢拒绝本尊。”
虽说语音平平,并没有丝毫压迫之感,赵如冰也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似是看到自己身处一条湍急河流之中,水声浩大巨浪冲天。深红色的河水至为诡异,浓厚血腥气重若有物般,挤压着她周身每一寸肌肤。
不光喘不上气来,就连意识也略微模糊。她像要一头栽倒在这河水之中,随波逐流再起不能。
是梦魇抑或真实,仓促之间,赵如冰也分辨不出。直到一句淡淡话语,击碎了她所有不安与彷徨。
“暂且收下,不必同他客气。”左温声音冷淡,“好好谢谢程真人一片好心。”
粉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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