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接到沈苑休愤怒的眼神,花浮只得无奈摊手。
“好了好了,知道了,在那阵法未成前,除了阵中之人,青鹤门内我谁都不会再动,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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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青鹤说过一会儿还会再到院内来,在没有给沈苑休找到更好的栖身之处时花浮不敢轻忽,于是他便双腿一盘在花苑内的石阶上坐下了。
这一等就等了小半日,一直到天色渐暗,花浮才看到远处有青蓝光影浮云而来。
他面色一沉,待对方到近前时,花浮却猛然跃起,一个急窜从东青鹤身边掠过,往青鹤门外飞去。
东青鹤意外于对方的举动,在回神后自然挥袖随了上来。不过须臾就到了花浮身边。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东青鹤问。
两人自半空而过,青鹤门巍峨殿宇就在脚下,花浮一边看着各部入口处那森严的防备,一边不爽地说:“等了一下午,屁股都坐麻了,我出去逛逛不行么?”
话落转头就见东青鹤一张笑颜,他五官深邃冷峻,并不是和缓的长相,只那对眉眼温润如水,一笑起来反而极其炫目,看得花浮眉毛都竖了起来。
“笑什么笑,我又不是在等你!你莫要跟着我!”
说是这般说,但花浮的脚程并未加快,亦或是他加快了也甩不脱东青鹤,总之二人一道并肩,飞着飞着就到了春禄城。
修真界自然也有城镇有村落有贩夫走卒,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仙入大门派超脱三界的,那些资质较低或无心修真之人,便如寻常百姓那般耕作劳动平凡生活,就是寿命要比凡人长一些,有的还会点鸡毛蒜皮的小法术,于谋生可是个好手段。
而其中春禄城便是修真界内相对繁华的大城镇了,这里有不少住店成衣铺还有各种好好坏坏的法器兵器馆,平日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乏颇有修为的修真者穿行。
不过现下日头已西沉,高高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夜幕上,虽能映出一片银亮,但九成的买卖人都已经收了包袱回家了,集市中只剩寥落几道人影不时匆匆而过。
花浮到得此处便落了地,并不管两边清冷,仍是津津有味地逛了起来,对着街边关了门的铺子都能张望半天。
东青鹤默默走在他两步开外之处,看着眼前人兴致勃勃的背影,轻轻问:“是想买什么?”
这回花浮倒未跟他生气,只顿了下回道:“我一直听人说春禄城很大,好吃好玩儿的可多,但却从未来过,原来这儿是这般模样……”
这个答案让东青鹤有些意外,上辈子花浮入世就困在囚风林,之后附身花见冬才被自己带离那里,虽一路游历,逛过不少有趣的地方,但其中却没有春禄城,花浮的这番话让东青鹤忍不住想到了从前种种,那些高兴的、晦涩的、隐忍的、怀念的,一股脑儿的全涌入了心里,最后汇聚成五味杂陈的。
东青鹤说:“今日已晚,你要想看,下回我们早些来。”
花浮从地上捡起一个缺了一瓣的风车拿在手中,睃了他一眼:“东门主日理万机,我可不敢劳烦。”
东青鹤想到近日之事,笑容有些苦涩:“这几天是有些忙。”
花浮轻吹着那小风车,看它在风中忽溜溜的转悠,不经意的问:“那你查得可有眉目了?谁是杀你小厮的凶手?”
东青鹤看着他姣好的侧颜,炫色的风车旋转起来时也带着那纤长的眼睫上上下下的颤动,就像两只扑翅的蝴蝶。
“有一些了。”
花浮没有回头:“谁?”
东青鹤道:“我的徒儿。”
花浮一愣,气息停下,面前的风车也卡在了原处。
直到东青鹤说了后半句。
“以前的……”
花浮终于朝他看去:“你以前收的徒儿杀了你的小厮?我以为东门主看人颇为精准。”
东青鹤摇头:“人心最为难测,哪怕是最亲密之人有时都捉摸不透。”
花浮笑了:“那倒未必,你要像我一样,人人就都能看透。”
“怎么说?”
“别将人想得那么纯善,别信那些不求回报的感情,那就什么当都不会上,什么人都骗不了你了。”花浮弯起眼。
东青鹤将那眼中的冷漠和防御看在心内,叹了口气道:“可我始终坚信真心可换真心。”
花浮却仿似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肩膀都颤动了起来。
“东门主,你可知道阴司地府有一处好地方名为‘孽镜台’,那可真是个好东西,不需多时,只要在镜前站上半日,前世今生种种业障,什么都能看得透透的。也不过半日你就可知,你口中所谓的‘真心’有时连一块油饼、半吊铜钱都抵不上,太不值,真真太不值了。”
花浮这般看尽世态炎凉的口气让东青鹤不喜却也心酸。
“世间百态,我许是管不得旁人善变,但我至少能管得住自己不为他物轻易所动……”
东青鹤语意坦荡,双目磊落清明,花浮本有满肚子的冷水能将他泼个透心凉,然对上那人一双赤忱双眼,很多狠话竟跟浸了水的盐巴一般,全化了个精光,反倒苦了自己一嘴。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吆喝,打散了二人间莫名的僵持。
是一个卖点心的小摊儿,摊前是位老大爷,时日已晚,他却还有些剩余点心没有卖完,于是有些急了。
见花浮怔怔地看着那处,东青鹤问道:“要吃吗?”他记得当年那个“少宫主”便是个爱尝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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