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别这样,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的,你不会留我一个人的,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救你,我一定可以救你,这不算什么,我有办法……”
说罢他就要跳起来去找些什么,可是袖口却被一个微弱的气力给扯住了。
妘姒混沌的眼里显出点点悲伤。
不要……那样做。
她一字一句对嘉赐道,像是早就明了了嘉赐的想法。
我不想……你那样,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答应我……答应我……
妘姒的眼神已经涣散,然抓住常嘉赐的手却分外坚持,坚持得常嘉赐半点都不忍心违逆和挣脱。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听着他的保证,妘姒似乎终于满意了,她转眼望向随之而来的东青鹤。
谢谢你……东门主……
妘姒又转向常嘉赐,笑容渐深。
也谢谢你……嘉赐。
这辈子……能和你重遇……姐姐已经够了……
说完这两句,她沉重的眼睫终于再支撑不住,缓缓垂落而下……
于此同时,只听常嘉赐爆出一声凄厉悲戚的大叫,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也将身后的东青鹤骇了一跳。
东青鹤原本上前想要拉常嘉赐,甚至劝慰他两句此生缘分已尽,但未必下辈子不能相见的话,却不想回头发现妘姒的周身正散出莹莹绿光……那是魂魄的颜色。
妘姒的魂魄在飘散……妘姒的身影也在变浅,跪在那里的常嘉赐哭喊着伸手去抓,可任他如何努力,握到的却始终是一片虚空,只能任由那面前的人一点点化去,所有的所有全都消弭在风里……
永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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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青鹤接过青仪手里的安神汤,将人挥退亲自端着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靠坐的窗沿的身影。
自那日过去已经三天,常嘉赐未哭未闹,只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坐着,一手捏着脖子里的护身符,一手则捏着一段染了点血色的藤条,遥望远处。
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那人也不回一下头,东青鹤无奈叹气:“嘉赐,你睡一会儿吧?”
常嘉赐恍若未觉。
东青鹤将碗搁在一边,捋了捋他鬓角散乱的发丝,从背后把人抱在怀里:“偃门的地形图已绘制了六成,你再等几日,几日后我一定带人把幽鸩拿下,好不好?”
东青鹤说完心还是有点提着,直到察觉常嘉赐紧绷的背脊松缓了一点,然后整个人都靠向了他的怀里,东青鹤的心才放下了些。
常嘉赐转身把脸埋在了东青鹤的怀里,就像汲取什么温暖一般,伸手牢牢地抱住了他。
东青鹤回搂着对方,两人便这么相拥着一言不发,也不知坐了多久,常嘉赐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蜷起的手也失了力道。
东青鹤又细查了片刻,确认常嘉赐是真的睡着了后,这才小心地把人抱到了床上,顺带抽走了他手里的藤条。
外头有人影闪过,东青鹤回头发现是青仪,拉过被子覆上常嘉赐,东青鹤转身走了出去。
青仪在外头小声道:“门主,破戈长老寻到了蘼芜长老的踪迹。”
东青鹤颔首,随着他去了霞举殿。
破戈的确发现了蘼芜的踪迹,在一处不甚起眼的山坳里。
“……我在那里头来来回回巡查了三次才确定是蘼芜的气息,还有地上被人抹去,但依稀残留施过炼魂阵的痕迹,”破戈道,“虽然话不中听,但我觉着,蘼芜长老该是凶多吉少了。”
“炼魂阵?魔修为什么要吸蘼芜长老的修为?是否和杀死妘姒长老的人乃一伙?”哲隆在旁问道。
“门主怎么认为?”破戈看向东青鹤。
东青鹤则看着手里的藤条,半晌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吗?”哲隆奇怪,“蘼芜是被魔修所杀,妘姒也是啊。”
东青鹤道:“妘姒是被妖修所杀……这藤条你们忘了?当日有人用这个对付过九凝宫的人。”
哲隆记性不好,但是破戈却记得。
“是那回……劫刀的时候,竹死岛的人用的就是藤条!”当时常嘉赐还是花浮,他和一个叫迷闺的人一道出现的,“杀死妘姒长老的是……竹死岛?!”
“那竹死岛的人不就是偃门的人吗?”哲隆皱眉,就算是妖修但也同那些魔修狼狈为奸,为何门主觉得是两拨人?
“偃门杀妘姒还算有缘由,”因为妘姒对常嘉赐十分重要,“他们为何要对蘼芜动手?”而且蘼芜还是在青鹤门失踪的,难道好容易进门就抓一个回去炼魂?
“门主觉得杀蘼芜的另有其人?”破戈问,“是一个很需要修为的人?”
东青鹤未回,只是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回不是青字辈的小厮了,而是金部的弟子,也就是哲隆的手下。
那弟子急道:“门主,万遥殿的天罗刀,还有……其他几样东西刚才都被人劫走了!”
“什么?!”哲隆拍桌而起,“哪来的贼子?!好大的胆子!”
那弟子犹豫了下:“是……是常师弟,他闯入万遥殿拿了东西就离开了青鹤门!”
众人皆惊,纷纷向东青鹤看去。
常嘉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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