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隰朋惊喜的说:“君上,真的有人,怕是那曹先生罢?”
齐侯抬起手来,说:“先莫透露了孤的身份。”
公孙隰朋赶紧点头拱手说:“是。”
吴纠也听见了歌声,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累极了的幻听,但是仔细一听,那歌声似乎在唱什么“无相见”……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吴纠一听,猛地身/子一颤,这太巧合了,山下的湖中有一方石头,上面刻着这句话,如今他们进了山,有人在唱这句话。
吴纠见齐侯的脸色慢慢冷下来,心里有些打鼓,连忙说:“君上,纠请/命先去看一看。”
齐侯淡淡的说:“大行人请便,我现在是大行人的主书。”
吴纠知道齐侯不想贸然透露自己的身份,就准备先走过去看一看,声音不远,盘随着声音,还有“乓!乓!乓!”的砍柴声音。
吴纠要过去看,召忽立刻跟上去,说:“公子,我跟着你。”
召忽会武艺,吴纠就点了点头,东郭牙听到那歌声,自然明白那歌声的意思,一时间对这个人非常有兴趣,也请/命一起去,于是就留下公孙隰朋和虎贲军保护齐侯。
子清也跟着吴纠,四个人往前走去。
没走多远,歌声更清晰了,“乓乓乓”的砍树/声也分外清晰。
众人循着歌声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人影,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只身站在山中的树林里,他的样子非常奇怪,竟然头束玉冠,却打着赤膊,光着膀子,一身古铜色的肌肉,随着他砍树的动作快速的张弛着。
那年轻人的打扮颇为不伦不类,子清看了一眼,连忙捂住眼睛,说:“这人怎么不/穿衣裳!”
那年轻人似乎听到了子清的话,侧头向他们看了一眼,随即淡淡的收回目光,继续“乓乓乓”的砍树,动作非常娴熟,手臂上的肌肉猛地隆/起,看起来非常有力。
那年轻人一回头,吴纠就看清楚了他的容貌,绝对不到三十岁,看起来颇为年轻,撑死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身材高大健硕,肌肉流畅,并不显得纠结魁梧,这样一个粗人,反而身上透露/出一种野性与斯文的冲/突感。
年轻人面容刚毅端正,不能说俊气,但是绝对不难看,也不能说其貌不扬,因着他一身气质就已经鲜有人能相比了。
年轻人依旧砍着树,嘴里唱着那首歌,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吴纠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湖中的石头,还有他唱的歌绝对不是偶然,如果真的没错,那眼前这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年轻人,恐怕就是曹刿了。
难不成湖中的石头是曹刿特意准备的?
曹刿怎知道齐侯会到这里来?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不理他们,很专心的砍着柴,吴纠打量了一番,终于往前走了几步,恭敬的拱手说:“这位可是曹刿曹先生?”
那年轻人却不理吴纠,看起来极为傲慢,仿佛吴纠还没有他手中的斧子重要。
子清一看,有些气怒的说:“喂!樵夫,我家公子再跟你说话呢!”
那年轻人砍树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了,随着“乓!”一声,年轻人停下了动作,转头过来,这回倒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他们,目光顺着众人身上一扫。
随即“框!”一声,年轻人将斧子抛出去,吴纠吓了一跳,那斧子快速抛过来,一下砸在子清脚前面,若不是子清反应快,向后撤了一步,恐怕已经砸在他脚上了。
子清吓了一跳,刚要发/怒,那年轻人已经开口了,双手抱臂,抬了抬下巴,有些傲慢,又非常笃定的开口说:“你是习武人,来替我砍树。”
子清又被吓了一跳,眸子一缩,嗓子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吴纠,连忙说:“你胡说什么,我是小童,怎么会习武?”
年轻人只是笑了一声,笃定的重复说:“你是习武人,来替我砍树。”
子清盯着砸在脚前面的斧子,脸色变了数变,召忽和东郭牙都快速的转头去看子清,子清有一种感觉,好像那个没穿衣裳的人是自己一样。
不,也不是没穿衣裳,而是本身穿得体体面面,却被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一瞬间扒了衣裳,打着赤膊袒露在众人面前一般。
子清嗓子滚动了好几下,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的牵动,一时间没有说话。
吴纠看了一眼子清,只是很自然的笑了一声,说:“先生何故为难一个孩子?”
年轻人笑了笑,似乎觉得吴纠说的有/意思,说:“哦?这便也好,那我改变主意了,我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给我砍柴……”
他说着,扬了扬下巴,笑的有些张扬,说:“你这副手不错,叫他来给我砍柴。”
吴纠一愣,顺着年轻人的目光一看,原来齐侯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过来了,正站在他们身后小十步的地方,那年轻人态度很张扬的抱臂看着齐侯。
吴纠心头一紧,眼看着齐侯笑眯眯、不急不缓的走过来,那表情云淡风轻,然而齐侯这个人才不会云淡风气,他这幅样子,只是表象而已,其实越平静,心里就越是惊涛骇浪,恐怕眼下的齐侯,是生气到了极点的。
齐侯慢慢走过来,走到吴纠面前,然后突然矮身弯下腰,缓慢的捡起地上的斧子,斧子拖在地上,发出“刺啦——”一声。
就在齐侯捡起斧子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笑了一声,笑容依旧很傲慢,说:“不,不要我用的斧子,我的斧子太钝,你又没有砍柴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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