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众诸侯面面相觑,不知应不应该应和齐侯,按理来说,如今齐*/队团团包围幕府,他们必须应和才对。
展获不看齐侯脸色,依然恭敬的说:“今日齐公身为天下诸侯的盟主,该当以身作则,请齐公再三思量,食言是小,失信是大,若失信于天下,他日如何能服众呢?”
齐侯被展获的话,气的双手猛地攥拳,冷冷一笑,展雄心里又是气愤,又是紧张,气愤是因为展获脑子转不过来,鲁公下作又龌龊,展获竟然一心为鲁公卖命,紧张是因为展获始终是他亲大哥,若齐侯真的要杀展获,展雄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儿。
就在这个时候,吴纠慢慢从地上站起来,齐侯一看,连忙伸手扶他,说:“二哥,怎么样?孤先扶你去休息。”
吴纠摆了摆手,说:“纠已然无事,鲁大夫说得对,君上切不可失信于天下。”
齐侯心里一阵懊悔,方才因为鲁公劫持了吴纠,一时口快,就把这句“既往不咎”说出来了,现在反而懊悔的厉害。
鲁公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开始有恃无恐了。
就听吴纠淡淡一笑,说:“我君仁慈,以仁义为怀,不忍心指责鲁公,但身为盟主,不可不正礼法,不如请君上请书一封,问问天子意见,鲁公在会盟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劫持会盟特使,满口谩骂不尊礼数,不尊天子,还是请天子定夺为上。”
他这一说,鲁公的笑容僵住了,其他诸侯纷纷看向吴纠,方才是看吴纠的热闹,毕竟在坐的人,有对半都知道吴纠真正的身世,他便是个野种,让齐国蒙/羞多年,只不过齐国碍于自己的面子,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
有另外一半人则是惊讶吴纠竟然并非真正的公子,那之前巴结他就是白用功了。
但是此时都有些惊叹,吴纠的胆识过人,而且十分冷静,说出来的话有条有理,齐侯已然说了不追究,又不能失信天下,吴纠便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试问天子授意的会盟上,有人劫持捣乱,天子能忍下这口气么?
齐侯笑了一声,说:“好,二哥的法子好,曹刿!”
曹刿立刻应声说:“在!”
齐侯笑着说:“将扰乱会盟,挟持公子的贼子拿下!也将鲁国人一并全都扣/押,不日送往洛师,请天子亲自定夺!”
鲁公这回傻眼了,展获也没有再说话,很快士兵过去把鲁公展获还有臧辰,全都扣/押了起来,连不知情况的文姜很快也被扣/押了起来。
一瞬间幕府中人数少了很多,诸侯也放松一些,邾国国君曹克连忙说:“齐公子受伤了,快请齐公带公子去歇息罢。”
齐侯点了点头,对众人拱手说:“今日之事,让诸公受惊,乃是小白的不是,他日再与各位赔不是。”
曹克说:“鲁贼阴险,防不胜防,盟主又何必苛责自己呢?”
他这么一说,陈国和蔡国赶紧应和,卫国现在唯恐和鲁国攀上关系,连忙也说:“是是,鲁贼可恨!鲁贼可恨呢!”
宋公御说看了看卫侯的嘴/脸,也没必要再应和这种事情,显得十分浮夸,便说:“御说随行带着不少珍惜药材,齐公子受伤,御说令人将药材悉数送去,还请齐公子保重身/子。”
齐侯听到御说这么说,当真比那些人说话还要受用的多,竟然对御说拱手说:“那便多谢宋公了。”
御说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十分好,便还礼说:“齐公不必见外。”
齐侯不再耽误时间,立刻低头将吴纠一把打横抱起来,吴纠吓了一跳,连忙搂住齐侯的脖颈,睁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心说自己的腿又没有受伤,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横抱起来?
齐侯抱着吴纠,大步走出幕府,吴纠低声说:“君上……君上快把纠放下来……”
齐侯不理他,走进旁边的营帐,将吴纠轻轻放在榻上,又让医官来看,医官方才只是大约包扎,这回仔细的上药,清理包扎,幸好鲁公的利刃上没有萃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吴纠躺在榻上,齐侯站在旁边,看着吴纠那些长长的伤口,脸色十分阴霾,抿着嘴唇,压着嘴角,一脸的不爽。
吴纠这个高度正好看到齐侯垂下来的手,手背上的伤口已然不流/血了,但是没有清理,也没有包扎。
吴纠低声说:“君上,您的伤口也包扎一下罢。”
齐侯这才抬手看了看,说:“不碍事儿,二哥好生歇着,不用操心这个。”
医官包扎完,齐侯才在他身边坐下来,让身边的医官都走出去,检/查了一番吴纠的伤口,的确严严实实的包扎好了,便说:“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二哥要勤换着药才行,若是在二哥脸上身上留下一丁点儿的伤疤,孤可是要心疼的。”
吴纠看着齐侯,笑了一声,很淡定的说:“君上,纠的身份既已见光,君上何必再唤二哥?”
齐侯一愣,连忙说:“二哥可是生气了,方才孤也是权宜之计。”
吴纠说:“纠还未谢过君上的救命之恩,怎么会生气?”
齐侯说:“方才孤也是心急,才言语失策,伤了二哥,并非是在众人面前,不给二哥脸面。”
吴纠点了点头,又说:“可纠之身份,君上如此唤作乃不妥。”
齐侯笑了一声,说:“呐……二哥,你难道忘了,咱们可是结拜过的,要不然请四弟进来,见证见证?”
吴纠一愣,当真不知如何说才好了,只能拱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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