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泡在水里,不知所谓,忙着练剑:“你谁啊?”
“我乃首溪峰凌傲!”
“哦。”胡天举剑劈开一波水花,“我知道了,回头请您来喝酒啊。”
凌傲满脸通红:“谁稀罕!”
“哦。”胡天继续劈水,“那就算了。”
直把凌傲气得要同胡天武斗。
此时水流加急,胡天举剑砍下:“不斗,宗门规矩禁止械斗,凌师弟不会不知道吧?”
凌傲大怒:“我乃你师兄!你这目无尊长的玩意儿!”
胡天转头:“啊,是师兄啊。师兄,您别吵了。师弟我还要练剑的,没功夫陪您唠。”
直把凌傲气得跳下水去,要教训胡天一顿。
这水又哪是轻易能下入,便是胡天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在水中立足的,林傲下水自然被冲飞了。
胡天只好去捞,捞了再将人送到山下。恰好钟离湛在,胡天将人给钟离湛:“钟离师兄,这位凌傲师兄,有点不满喝酒没他,要死要活往水里跳。”
凌傲刚醒,又被气昏过去。
不知谁将此事传了出去,凌傲当了好长时间的笑料。
胡天对此却未曾上心,只照旧练着自己的剑。
秋日来时,他已经不再水里泡着了,改成劈落叶。一片落叶要怎生劈成刚好两半,成了他每日必修的课业。
都是水磨工夫,胡天一路也是忍着。
他只在睡前沉心去看寸海钉,想着练好剑术把这些钉子全削了。
“说不定能变成从前的样貌。”胡天躺在床上睁着眼做美梦,“我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就这么消失了多可惜的。”
归彦趴在胡天枕头边,闻言翻了个身,将蹄子按在胡天的嘴巴上,自己闭眼睡大觉。
胡天便是闭嘴瞪着洞府顶,再畅想一番,直到睡着。
就这么每晚畅想,第二日起来再去练。到了初雪来时,胡天立于雪地之上,一剑放出,十片雪花竟有五片被对半均匀分开了。
虽知还不够熟练,但胡天再也等不下去了。
此时穆椿没回来,杜克已闭关,叶桑正同钟离湛练小雉剑阵练得昏天黑地。
胡天仗着无人管他,这日抓了归彦进洞府,拿出前番筑基时落下的那根寸海钉,横着切入进血肉中。
胡天早已想过,他要以筑基落下的寸海钉为体内之剑,去撞击钉在魂魄上的寸海钉。
然后便是失败了。
胡天闭关半月,年终典祭都错过,并未撼动寸海钉分毫。
反而是砍了太久,莫名其妙触动了识海内的镇德碑“止”字。
一“止”字岛炸开,胡天神念顿时被弹出来。
胡天睁眼,愣了半晌。然后趴倒在石床上,撅屁股拱了拱,脑袋拱进了一旁被子里。
归彦此时醒了,跳到石床上来,凑近了便听胡天捂着脑袋在叽叽咕咕。
归彦不由再向前靠,才听见胡天小声在咕噜:“爬起来,爬起来,爬不起来……算了。打哪儿跌飞打哪儿跪下跪平躺好躺平歇歇歇足精神爬起来,爬起来。娘的怎么还爬不起来。打哪儿跌飞……”
直把这套经念了百来遍,归彦坐在一边被褥上听得耳朵要生茧。
胡天才深吸一口气:“爬起来再干一场!”
胡天“哗啦”掀开被子,把归彦掀飞掉在地上。
胡天听到“咕咚”一声,忙转头看:“艾玛,你怎么在地上趴着呢?”
归彦站起来,冲到胡天脑袋上把他一通挠,还在胡天脑海里大嚷:“你掀被子!!!都怪你掀被子!!!掉下去了!!!”
胡天“哈哈哈”捂着脑袋讨饶:“错了错了,我错了,都怪我,下次一定看好了再掀。哎呀,别挠了,麦芽糖吃不出?别挠了啊,再挠啥都没了。”
归彦这才放过胡天,跳到一边被子里窝好,怒瞪胡天。
胡天从指骨芥子里拿出一个琉璃罐,里面三大块麦芽糖。
胡天挑了块方要切,突发奇想拿出火种来,将糖烤了烤。他又取一截竹签插入烤软的麦芽糖中,裹个圆嘟嘟的糖球,再跑到外面去捧一把干净的雪来,将糖球塞进去。
此时外间雪厚,天边朝阳初初升起来。天地银装,素裹一片白。
远处钟离湛叶桑踏雪而来。
胡天抬头,笑道:“师兄师姐来得正好,来吃棒棒糖。”
“师弟可算出来了,这几日我等都担心得很。”钟离湛看向胡天,不无责怪,“怎么无声无息就闭关了!”
倒是叶桑凑过来,看胡天:“师弟把什么埋在雪里呢?”
“棒棒糖。”胡天说着将竹签抽出来,糖球已经固定在了竹签上。
叶桑看着:“挺别致。”
胡天乐,将糖抵给叶桑:“师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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