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傲月被吓得频频倒退,耳朵也耷拉下来。东方凌鹫从没对它这么凶恶过,它好害怕,更觉委屈,无辜的双眼立刻蒙上一层水汽。
“够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从树后窜出来挡在傲月和东方凌鹫之间。“我只是想让傲月跟着你,有它在你想去哪里都方便些。”
赝品也随我过来,但他站在东方凌鹫身后。东方凌鹫早知道我在附近,我的突然介入只是让他的眉头更加紧锁,并不意外。倒是赝品的存在让他有些介意,他扭头看了眼身后人,又改面对我。东方凌鹫并没急于对我说什么,可他的抵触情绪很浓。我是一时冲动跳出来,这会见他如此,我的底气明显不如刚才,他对我的芥蒂更让我无所适从。
“我不需要。”东方凌鹫说的平淡而坚定。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它吗?”
“我不是以前的东方凌鹫,它也不是以前的傲月。”
“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让赝品治好它的伤,傲月什么都没改变;我也只是救活你……”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就因为它和我有关,你才拒绝它?——不,你是在拒绝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有些事一旦发生是无法改变。”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忘记不愉快的过去,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忘记?像岳冬那样吗?”
我怔愣,不知为何扯到岳冬身上。
东方凌鹫:“你们把他逼上绝路,觉得不过瘾,觉得无趣,就消除他的记忆重新来过。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对吗?”
“不……不是……”我焦急。我没想到东方凌鹫会一下联系到删除记忆的事,而岳冬的遭遇有那么不巧成了反面例子。
“如若不是,你为何要带他来。”东方凌鹫言指赝品。“他拥有删除人类记忆的能力,不是吗?何必这么麻烦,你干脆把我挖空,改造成彻底的傀儡。没有灵魂只会听从你的命令,这样不是更省事。”
我被东方凌鹫犀利的言辞说的哑口无言,我带赝品来确有此意。唯有删除东方凌鹫这一年来的记忆才能让我们重新开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出路,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我也不会这么做。这不是什么体面的手段。如今被东方凌鹫识破,还被说成那样,让我情何以堪。
赝品看不下去,站出来指责东方凌鹫。“你不要太过分。”
东方凌鹫瞪向赝品,毫不畏惧,甚至指控回去。“将人类当成玩具,恣意玩弄、操纵,究竟是谁过分?——‘主人’你不是人,你也许觉得这一切只是场游戏。角色没按你期望的发展你就改写他们,让他们迎合你的好恶。可人类是有自我感情,自我意识的生物。如果你真的这么放不开我,请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杀了我,让我的灵魂得到解脱,这个躯壳随你处置。”
“那不是我想要的!”东方凌鹫恶意曲解我的意思,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把话说的这么绝。我来此的初衷,只是想给我们彼此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没料到东方凌鹫会这么敏感。我被逼入死角,我的手都在发抖。
“你想要的我给不起。就像这长生不老的不死之身,这恩赐对于人类太沉重,那不是福,而是祸。做决定吧。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我没想杀你!”
“记忆就等于人的生命,没有记忆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现在的东方凌鹫这么难以沟通?我站在他面前,紧握双拳。我不是要打人,而是无计可施的焦躁。现状完全超出预计。
“用不着征求他的意见。” 赝品独断专行的态度令东方凌鹫厌恶。
“你闭嘴!”我嫌赝品火上浇油。赝品却对我说:“你不可能指望现在的他对你改观,自愿接受你的提议。”
“对。”东方凌鹫出奇与赝品口径一致。“他说的没错。只有杀了现在的我,你才能得到你理想中的东方凌鹫。”
不管是东方凌鹫,还是赝品都在用不同方式逼我。我站在原地瞅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好后悔,不该因为看到东方凌鹫留着玉佩而存有希望,如果我没和他进行沟通,就不会话赶话,扯出这种问题。
“爹爹?”赝品在等待我的指令,只要我点个头他就会为我洗去所有烦恼。可在东方凌鹫的控诉下,要我怎么下令执行。我真能背负这种罪恶感和东方凌鹫在一起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被罪恶感束缚着,无法言语,更无法伸出手拦住慢慢后退,转身离去的东方凌鹫。
“就这样让他走了吗?”赝品的问话我无法作答。东方凌鹫用他的轻功飞速的逃离我,而我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傲月左顾右盼,两头转悠。它不知该追东方凌鹫还是安慰同它一样被抛弃的人。它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气氛让它感受到,他们都被同一个人抛弃了。
傲月过来用它的鼻子蹭我的脸,我的视线终于从东方凌鹫消失的地方收回。傲月一直不喜欢我,现在它却来安慰我。我见它明亮的大眼睛也写满哀伤,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蹲在地上。
此后五天我一直远远的跟着东方凌鹫。距离保持到他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也许是我曾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在往后的几日里不眠不休的赶路。直到他在一个不起眼的木屋前停下,我才注意到,他是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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