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影说不下去,这些年岳冬是怎样熬过来的,他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中。真是可悲,傀儡本不该有这些情绪,难道是做人太久也人性化了?冬影为自己感到悲哀,如果他体会不到人类的情感就不会为岳冬牵肠挂肚;可他也很庆幸,这样至少有他是真正的关心岳冬,了解他的痛苦。可惜这份关怀无法传递给岳冬,在岳冬眼中他只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冬影倍感无奈,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岳冬已从红茧中苏醒过来,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温暖的熊洞中,身上盖着熊皮。头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在他的记忆中已无‘主人’找赝品兴师问罪的场面,而是被灌输了一堆他和赝品在风雪中缠绵的记忆,所以当他醒来,他只记得自己和赝品在雪地中待的太久,撑不住昏了过去,想必受了风寒,才会全身不适。这种病在他体质变异后倒是很难得患上。他喉咙干涩,勉强起身想找点水喝。赝品善解人意的给他端了一碗水过来。这算是他在风雪中服侍他一场的奖赏吗?可见赝品的情绪并不算好,难道嫌他昏过去没能让他尽兴?岳冬头痛的很,也不想多猜。喝了水,赝品让他躺下休息,他也就依言躺下沉沉睡去。也许是赝品见他身子复原能力强,也没给他吃药,硬是让他自己扛过去。过了两日,岳冬是能起来,可身子依旧乏力,头仍然昏沉沉。难道他的复原能力只对创伤管用,对疾病不起作用?若真就此病死倒也干净,可偏不随他愿,即不让他死也没让他痊愈,就这样赝品拉着病歪歪的他启程上路。
余下的路程中赝品一改之前的玩性,直奔岭南道,当然还不至于疲于奔命似地赶路,能保证一日三餐,昼行夜宿。赝品似乎是在算计另外两路人马行进的时间,力求一致。数日后,终于按时到了汇合地点,岳冬的身子依旧头重脚轻,好似不是自己的。他是军人自然不能矫情,怠惰。一换回身份他就要听汇报,了解他不在时军中的情况,就算他不想知道,赝品也是要听的。当他和赝品听柳青云、龙图等人汇报事务时,一个奇怪的讯息引起岳冬的主意。
汇合前几日竟然有人夜闯岳冬的住处,当然那位自然是赝品安排的替身。替身发现有人窥视他时,恰巧是他劳顿一天撕去易容用的面皮透气的时候,那个不速之客必然发现他不是真正的岳冬。那人轻功了得,待他追出屋时人已无踪,派人寻找四下无人。替身觉得事态不寻常,又赶上暴露身份,事关重大才向赝品和岳冬禀告。听了这个消息,岳冬也觉奇怪,赝品倒是有恃无恐的让其他人退下。待屋中只剩他俩时,赝品才说:“你很受欢迎嘛,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你了。”
岳冬不解,赝品玩味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那个千里传信的情人?”
岳冬头昏所以反应迟钝,片刻他才顿悟,只觉背脊发凉,心发慌。东方凌鹫,就因为这个男人他足足吃了四年的苦头。如今要见到本人又会怎样?他被赝品强迫与他通好,可东方凌鹫并不知道,岭南道的碰面是避不无可避,他该如何面对他?赝品又要他如何面对他?岳冬唯恐出错,赶忙问赝品他该怎么做,赝品只说顺其自然。没得到明示的岳冬,倍感压力。一句顺其自然说的轻松,做起来难如登天,顺不好倒霉的可是他。岳冬想到要和东方凌鹫见面,寝食难安,而东方凌鹫也不比他好受多少。
那日东方凌鹫发现‘主人’的异状,心生芥蒂。他越想越不对劲,这才不顾圣旨的约束,私自离开岭南道,迎向岳冬的队伍。他本以为见到岳冬会平复心中的忐忑,谁知更加加重疑团。由于发现有人假扮岳冬,太过震撼才暴露行迹,使得巡道使的队伍加强了戒备,加上之后来又与皇帝的队伍汇合他更难有接近的机会,只好返回府邸,由暗转明,准备光明正大的接驾。
岭南道近半年受灾颇重,皇帝南巡主要就是来视察这里。现在在岭南道就属东方凌鹫的地位最高,皇帝驾临,自然是住进他的府邸。从接驾,到迎圣驾入府,简述地方近况,东方凌鹫和岳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碍于众目睽睽,东方凌鹫不便多看岳冬,但他依旧留意到岳冬神色不定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东方凌鹫心中揣测,这个岳冬到底是不是本人?如果不是,那岳冬本人在何处?如果是本人,究竟发生何事使他如此焦虑,如此回避自己?
东方凌鹫本想在安排完圣驾的起居后单独拜会岳冬,可找过两次岳冬均不在住所,守门的人只说岳冬还在皇帝那里听差。一天就这样过去,在东方凌鹫苦于没有和岳冬单独相见的机会时,皇帝近身太监来通知他,说陛下舟车劳顿,听说他府上有不错的药熏室,想去试试,舒缓一下身子。
东方凌鹫府上的药熏室是白杨所建,别看白杨年纪不大,在药理方面颇有研究。他调制的药浴和熏蒸之法配合经络按摩,有病治病没病强身。东方凌鹫对白杨这方面颇为欣赏和信赖。既然皇帝开口,他自然要让白杨准备妥当,只是白杨一介庶民,不能近身伺候,所以药疗中的经络按摩他无法做。东方凌鹫为这繁文缛节所困时,太监告诉他,“陛下说了,既然岭南王经常做此疗养,又会点穴功夫,自然熟悉经络,就请岭南王亲自为陛下推穴。”
东方凌鹫想想这也合乎体制,便接了口谕,只可惜他想趁皇帝沐浴时见岳冬的计划泡汤了。东方凌鹫按照太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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