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了?”亚尔林达到了目的,才要多逗弄几句,却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地下室的尽头。
少年从怀里拿出钥匙,插入锈迹斑斑的铜锁。哢哒一声脆响,最终的大门被打开了。
尤金瞬间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血统中的等级差异告诉他,房间里有个十分危险的存在,也就是让他直觉要离开的原因。然而更令他震惊的,是房间里堆积的尸体。
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堆积了十几具干瘪的尸体,皮肤枯黄皱缩著,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他们的血液早已经被吸乾,乾枯的尸体不会腐烂,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放了多久。
而房间的中央,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啃咬著一个女人的颈间。女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瞪大的双眼中满是惊恐,喉咙间发出尖锐的抽气声。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女人的身体便枯萎下去,变成了与房间里其他尸体无异的乾尸。男人咽下口中的鲜血,将手中的干尸随手扔掉,微微仰头,蓝瞳从蓬乱的金发间显露出来。
易渊的脸色也白了,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的反感和心中的愤怒让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幸好下一刻,亚尔林不动声色地搂住了他的腰,制止了他冲动的行为。
“别忘了,我们只是旁观者。”亚尔林沈声道,“不舒服的话,就靠在我怀里好了。”
易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明知道身後是亚尔林,而不是温柔的梵卓,却没有难以忍受,反而能让身体柔软下来。
“你又来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与亚尔林相似的蓝瞳中一片死寂。“今天,你一样杀不了我。”
少年没有回话,而是径直拿出一把匕首,凶狠地朝男人扑了过去。男人的动作有些缓慢,但格斗的技巧比少年强上太多,轻易就将少年掀翻在地。少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立刻爬起来继续。
看著少年一次次被打倒,身上多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样指尖一紧。只是以他现在的姿势,任何一点动作都瞒不过身边的亚尔林。
“你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亚尔林道,“我从来都无法理解你对小孩子那种保护欲。就因为年龄小,就有资格活在安乐的假象之中?”
见易渊不回答,亚尔林忽然凑近他的耳边。“想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易渊猛然偏开头,反射般拒绝道:“不需要!”
亚尔林眯起眼:“你说我心情不好,可你自己又在怕什麽!”作家的话:再熬两周舟子就能轻松点了,之後可能会把之前的部分稍稍修改一下,错别字太多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3└)┐
(9鲜币)41心疼了?
“我没有。”易渊下意识的否认,“我只是不想看到他……”
“他?他只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影像,值得你这麽激动?”亚尔林不肯退让,紧紧逼问道。“还是说,你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因为你在乎,才会不忍心。”
易渊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天性喜欢照顾孩子,所以理所当然的把对少年的在意视作正常,甚至以为能骗过亚尔林。也许正如亚尔林所说,他早已经猜到少年的身份。
“唔!”少年再一次被打飞,狠狠撞在墙上。这一次,他没能立刻爬起来,只是无力地跌回地上。纯血强悍的恢复力已经无法治疗他身上的伤口,显然,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我说过,现在的你杀不了我。”金发男人发出空洞的笑声,“继续变强吧,等你能杀了我的那一天,你就能继承我血统中的,疯狂的力量。”
少年挣扎了很久,才勉强坐起身来。他只是冷淡地看了男人一眼,便垂下头专心修复身体。也许像这样的失败,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却依然没有退缩的打算。
易渊轻轻挣开亚尔林的怀抱,走到少年面前。他伸出双手,试图抚平少年眉心的皱痕,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穿过了少年的身体。在这个梦境中,他们已经成了彻底的看客。
看著少年蹒跚地离开,易渊缓缓叹了一口气,“他的名字?”
亚尔林讽刺地冷笑一声。“还需要我说麽,这个人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梵卓!”
尤金并不知道亚尔林和梵卓是两个独立的灵魂,听到亚尔林的话,立刻投来惊讶的目光。而易渊则是表情平淡,就像亚尔林说的,他早已经猜到了,只是不肯把事实放到阳光下。
少年……或者说梵卓撑起身体,离开了满是尸体的房间。房间里的烛火晃动了一下,将金发男人的影子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男人不再开口,甚至不再有一丝动作,就像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少爷,你怎麽又在这里!”守卫还是被惊动了,不满地训斥。哪怕称呼梵卓为少爷,语气却是十足的轻慢。
“我只是来看看。”梵卓垂著头,并没有看他。“你不会说出去吧,毕竟……是你的疏忽才放我进去的。”
守卫冷哼一声,大概以为梵卓是来偷偷进食鲜血,没有深究,冷著脸示意梵卓赶紧离开。
跟著梵卓回到原本的那间地下室,看著他蜷缩在角落里睡过去,易渊仍是忍不住伸出手。然而他很快想起自己连触碰都做不到,手臂便僵在了半空。
“心疼了?”亚尔林抱著手臂靠在门口,斜睨著易渊。“每个继承人想要得到惩戒人的力量,都要杀死自己的上一任。他既然被选中了,就只能接受命运。”
易渊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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