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杰急吼吼赶来面见秦晋。
“大夫可听说了,杞王捐出家资,接济困顿官员,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收买人心……”
他的表情带着些愤然之色,秦晋耸耸肩,表情无奈的说道:
“那又如何呢?难道还要把杞王掏出来的真金白银送回去吗?”
章杰见秦晋似乎没明白自己真正担心的是什么,便急道:
“杞王捐出家资分明是要问鼎储君之位,而且,而且经过下吏的调查,襄王一事从幕后搞鬼的,八成便是这个杞王。如此心怀叵测之人,怎么能……”
关于杞王在背后搞鬼的种种内幕,秦晋已经都大致知晓,至于他是否合适的储君人选,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件事我们不好正面干涉,否则就会落了干预太子选拔的口实,将来必定留下无穷的麻烦!”
章杰闻言,愤然道:
“难道咱们就听凭他收买人心吗?”
秦晋呵呵笑道:
“听之任之未尝不可,或许咱们还能让他再多掏出点钱来……”
“他,他岂能乖乖就范?”
秦晋示意章杰稍安勿躁,然后将刚刚灵机一动想好的办法详细讲述了一遍。章杰闻言,登时击掌称快。
十王宅,杞王府,左孝杰气咻咻的进了后堂,将午后小憩的李倕吓了一激灵,整个人顿时睡意全无,又见左孝杰满脸的气愤,便担心的问道:
“左先生何事动怒?”
“夏元吉老狗,政事堂今日颁下布告,号召宗室为国出资出力,已经有几家旁系宗室捐出家资了,数额比咱们只多不少!”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将家财全部都捐出来了吗?”
左孝杰一掌重重拍在了身侧案头。
“不管他们都捐了多少,咱们这风头算是被抢的干干净净,白白让夏元吉那老狗捡了便宜。”
杞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辛辛苦苦敛聚的半数家财都打了水漂,这叫他如何甘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挣个第一,是否,是否能挽回些颜面?”
左孝杰道:
“目下也只有如此了,总不能造门抢个头筹,却被人后来居上!”
“选拔太子是我等兄弟之间的事,那些旁系因何又来凑热闹呢?”
李倕想不通这一点,左孝杰却早就看破了其中的玄妙。
“宗室们当年被太上皇压制的久了,现在夏元吉给了他们露脸参与朝政的机会,岂能不卯足了劲?再者,布告中明文写着呢,捐资达到相应数额者,不但可以进爵,还能为子嗣荫补爵级,说穿了,这钱可不是白花的!”
“怪不得,怪不得呢,原来夏元吉竟是打的这种算盘!”
尽管李倕心有不甘,可如果半路止步,此前所搭进去的钱财就彻底打了水漂,现在唯一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先生以为,再捐出多少为宜呢?”
左孝杰凝眉沉思,伸出了一根手指。
“再捐出去一半,然后再看情形定夺!”
李倕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也只能如此了!”
短短三天的功夫,政事堂收到各家宗室的捐资居然已经达数百万贯。对于空空如也的府库而言,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同时也将夏元吉乐得合不拢嘴。自打他入政事堂为相以来,用钱的地方不计其数,每天都被各部的长吏追着要钱,害得他每天每时每刻都被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痛苦折磨着。
现在手中突然多了这么多钱,夏元吉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当然,这数百万贯钱怎么样他还不敢擅专,须得请示了秦晋才能有最终的去处。
“实在没想到,平日看起来甚为低调的宗室们居然有如此丰厚的家资!我大唐一年岁入也不过钱万贯而已,再让他们捐上几日,破千万怕也不是难事啊!”
对于夏元吉的感慨,秦晋报之一笑。
“现在夏相公知道秦某因何对那些所谓的‘困顿’官员们不闻不问了吧?手中无职无权的宗室们尚且富可敌国,更何况那些手中有着大小职权的官员们呢?”
看着秦晋颇为玩味的眼神,夏元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禁不住老脸一红。
“惭愧,惭愧,下吏,下吏也是一时眼拙,才……”
秦晋哈哈笑着摆手,打断了夏元吉的辩白,又将话题转到了这笔数额巨大的钱上。
“这笔钱最好专款专用,不但如此,还要设专人,专司看管。”
听到这话,夏元吉的心里就凉了半截,如果专款专用的话,这笔数额庞大的银钱就最终只能用于接济受难的官员,而他在政务上捉襟见肘的处境则丝毫不能好转。
但他还是不甘心,便想再争取一番。
“官员们‘困顿’,又,又怎么用得了这么多钱,不如……拨一点到政务上,也,也好解燃眉之急啊……”
秦晋道:
“官员们用钱的地方是小数,真正需要接济的是长安城内的百姓啊,长安陷落以来蕃胡肆虐,许多人的家宅被焚烧而毁,这笔钱可以拿出来一部分用来修葺房屋,至于谋生的问题,只要市面平静,百姓们自然可以回到正轨上,各有其生财之道,正所谓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
言下之意,这笔钱肯定不会用来接济百姓们的吃喝。夏元吉还是不甘心。
“那,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
秦晋微微一笑,知道夏元吉是想钱想疯了,如果不给他点好处,怕是会挫伤了他的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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