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人物,是秦晋替他走的门路?”
李隆基此时已经对郑显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又啰嗦了一句。
“回禀圣人,正是秦晋替他在魏方进那里走的门路,一方产自西域的白玉,世所罕见,价值连城!”
听到秦晋竟舍得用一方价值连城的白玉为他人谋官,而且所谋之官还仅仅是个军器监丞,李隆基又不禁大为惊讶。
高力士却有他的推断,“以奴婢推断,秦晋乃寒门出身,此前仅仅是新安县的区区县尉,断不会有渠道弄到这等产自西域的无价白玉。倒是郑显礼,曾在西域为将多年,想来就是那段时间里得到了这世所罕见的珍宝。秦晋走的门路,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
高力士的分析入情入理,李隆基深以为然,不过急于见郑显礼的心思却又淡了。他想继续观察一阵,秦晋和郑显礼两个人之间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以及这两个人最终的目究竟是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李隆基便挥了挥手。高力士何等聪明,立即就明白,这是天子乏了,便起身告退。
刚刚出了殿门口,便见边令诚兴冲冲的迎面而来。
边令诚最近遭受了挫折,仍旧圣眷不减,现在已经奉了圣命,即将到潼关去监军。高力士平日为人极是谨慎,甚少有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之举,便客气的与之见礼。
“边将军何事春风拂面啊?”
与高力士的心思大不同,边令诚向来对高力士又妒又恨,见到高力士一副病体支离的模样,眼睛里就浮起了幸灾乐祸的神彩,但嘴上还是客气的很。
“奴婢见过高将军,奴婢是奉了圣命而来!”
言下之意,何事春风得意,却无须向高力士说明。
高力士寒暄了几句,便踽踽去了。边令诚目视高力士走远,见左右无人注意,便狠狠的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老不死的,阎王如何还不收了他!”
便殿,李隆基正瞌睡着,听到动静便猛然警醒,抬头见是边令诚,便想起了昨日交代下去的差事。
“差事办的如何了?”
边令诚神采飞扬,躬身道:“奴婢幸不辱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
说罢,边令诚恭敬的双手捧着一封公文,将之放在御案之上。
“朕眼花的紧,看东西费事,你简明扼要的说说!”
边令诚咽了一口唾沫,“已经查实,那日领头带兵的,是一个叫杜乾运的人!”
“慢着!”
李隆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那杜乾运的名字如何熟悉的紧?他只稍一回忆,便记了起来,“杜乾运,可是杨国忠保举检校神武军中郎将的那位?”
边令诚点头称是!李隆基却勃然大怒,“此等无耻之徒,居然对保举之人大加羞辱,这等小人,怎么能让他继续忝居朝堂?此贼现在何处?”
边令诚洋洋自得道:“杨国忠罢相时,此人理应被牵连,但不知以何种手段巴结上了秦晋,是以,并未受到严惩,至今仍在神武军中!”
“该杀,该杀!”
天子一连说了两个该杀,吓得边令诚身子一震,也不知是秦晋该杀,还是杜乾运该杀。但是,他知道今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秦晋小竖子自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隆基喘了一阵粗气,便又想起杨国忠,想他被经手保举之人所羞辱,这份委屈却是让人不忍唏嘘了。
半晌之后,李隆基才沉声道:“召杨国忠入宫!”
天子欲召杨国忠入宫,边令诚心中又是一阵窃喜,心道杨国忠肯定恨透了秦晋和杜乾运,只要他此时出马,在落井下石一番,说不定今日就可以轻松将秦晋送神武军中郎将的位置上扳下来。只要秦晋失去了官职与权力,在长安城中还不是任由自己搓扁揉圆吗?
传达敕令的宦官刚走,程元振又入了便殿。
李隆基派程元振多与杨国忠接触,此时入殿,想来也是有消息禀告。
程元振瞧了一眼侍立在侧的边令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隆基却对此不甚在意,杨国忠的事与边令诚今日汇报之事没准还有交集,一并说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他也无意为这些宦官之间的勾心斗角做掩护。
“无妨,说罢!”
程元振虽不情愿,但有圣命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杨国忠府外上演的一出“将相和”戏码,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遍。
这又让李隆基大吃了一惊,“你是说,杜乾运负荆请罪,杨国忠原谅了他?”
“正是!奴婢躲在人群里亲眼所见,杨相公与杜乾运把臂一同并肩入府!”
虽然是闹剧,李隆基却对杨国忠的处置方法十分满意。甚至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他对杨国忠的判断。如果是罢相以前的杨国忠,他绝不会饶了杜乾运,更不会配合杜乾运向世人昭示自身胸怀!
杨国忠经历过罢相风波以后逐渐沉稳成熟了,这一点在李隆基看来却是意外的收获。如果杨国忠果如程元振所描述的那般,今后未必不能再对他委以重任。就算再入政事堂,也是可以的!
然而,一旁的边令诚脸上却变了颜色。他赖以攻击秦晋的最大把柄就是杜乾运,如果杜乾运再与杨国忠冰释前嫌,攻击的力道岂非便弱了?不过,他却仍旧没有完全失望,毕竟杜乾运是杜乾运,秦晋是秦晋。秦晋将杨国忠整的更惨,以杨国忠狭隘的心胸,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整垮秦晋的大好机会呢?
边令诚又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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