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债、人情债都欠下了,怎么还……
只要想到这里,头就更痛了。
小肖来给他做完笔录后把驾驶证还给了他,走的时候还是不死心地问:“你真没和什么人结仇吗?下手这么狠……”
“没有。”
“好吧。”小肖叹了口气,“好好养着吧,想起什么告诉我们,我们有什么消息,也会通知你。”
小肖走后,病房里就只剩周言一个人,护士也半天没进来,他对着窗户外面树上的鸟窝发了会呆,然后刁老板就出现了。
他看到周言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把手上的果篮放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不停惊叹:“本来想派个员工来看你,结果发现缺了谁都不行,只有我老刁是最闲的。啧啧啧,怎么一晚上不见,搞成这副德行?”
其实刁老板亲自来看他,周言心里是有忧虑的。他才上班一天就出了这事,说不定人家就把他给辞了呢。
这年头,找工作难,招工容易多了。
不过刁老板显然没藏这心思,护士一进来就逮着人家问周言的伤势怎么样,要多久才能恢复之类的。
等听到小护士模棱两可的回答后,皱眉,不满:“怎么要这么久啊,你们就没什么法子让他好的快点吗?”
小护士默默翻了个白眼:“大叔,他这是多部位骨折,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没成残废已经不错了。”
周言有点过意不去:“抱歉,刁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刁老板挥挥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也不容易。这得多疼啊,我想着你要是我儿子……哎不行了不行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要老泪纵横了。”
刁老板还挺幽默的,周言忍不住笑了,一笑扯到了肋骨,痛得他呲牙咧嘴。
周言估摸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而且躺在这,还浪费钱。
他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盘缠。要付房租、水电费、医药费、欠韩铮的钱,还有……他的日常生活费。
他默默叹了口气,怎么算,都不够啊。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上面的人很少,如果要借钱的话,也只有找那个人了,可是,他不想找他。至少,不是主动,也不是为了这种事。
晚饭是韩铮来给他送的,萝卜骨头汤和两个清淡的素菜,香气扑鼻,周言一只右手残了,只能用左手吃,勺子动一下,饭盒也动一下。
一来二往,韩铮看不过去了:“要帮忙吗?”
周言抬头:“怎么帮?你喂我不成?”
韩铮冷淡地扫了周言一眼。
他自然不可能喂他吃饭,充其量也是只搭把手,帮他拿好饭盒,或者舀一碗汤而已。
不过有了一个人帮忙,周言吃起来没那么费力了,十五分钟也就吃好了。
可能饿得狠了,虽然卧病在床,他胃口还不错,带来的东西都吃完了,连一壶汤都喝完了。
也是因为喝完了一壶汤,尿意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周言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了出口:“我想上厕所。搭把手?”
“大号小号?”
韩铮问起来面不改色,还是那张冰块脸。
周言说:“小号。”
周言是右手和左腿废了,扶着也不好弄,幸亏韩铮个高、力气也大,两人进了洗手间后,韩铮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
周言略尴尬:“你要不要先出去?”
“你一个人能行?”韩铮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他。
“能行。”
好吧,其实不太行。
韩铮在门口等他,周言哆哆嗦嗦解裤头,哆哆嗦嗦放水,穿裤子,冲马桶,洗手,前前后后耗了十分钟,中间还差点摔个狗吃屎歇菜了。
不过算了,让韩铮端茶送水照顾他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难不成还让他伺候自己一整套吃喝拉撒……
周言要脸的,可韩铮似乎觉得,他是不要脸的。
看到韩铮在旁边那张床上铺被褥的时候,周言整个人换上一张惊悚脸,恨不能当场跳起来:“你干什么?”
韩铮停下动作,扭头看他,像看一个神经病:“我今晚睡这。怎么了?”
周言摇头:“谢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韩铮闻言笑了笑:“你半夜要上厕所怎么办?就地解决?”
这是个好问题,周言没法答,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帮他,可那人,于情于理都不该是韩铮。
“别瞎琢磨了。我以前当兵习惯了各种环境,在哪睡都一样。”
韩铮铺好床,又拿起热水瓶去提水:“没法洗澡,打点水给你擦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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