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像是早已料到杨广必有此疑问,呵呵笑道:“阿纵,南北分治至今已三百多年,朕即决意兴兵伐陈,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自去岁司马消难犯边,我朝与南陈交恶,在江淮增设两道行台本是极正常之事,并不意味着朕就将任你兄弟二人为帅,率军伐陈。况且,太子近日屡次上章,虽未明言此事,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愿亲率三军,挥师南下伐陈的强烈愿望,如果太子执意亲自任帅,朕也不便驳了他的情面,到时只怕就需你留在朕的身边,替朕确保关内安宁了。所以,朕单独将你留下,一为叮嘱你须用心在长安办差,暂不必过多考虑率军伐陈的事,二来也为同你商量商量,在你无法到任的情况下,暂将淮南道行台的军政事务委托与谁来执掌较为合适。”
原来父皇尚未最终确定伐陈的统军主帅人选,怪不得要自己兼任关内、江淮南北两路的差使。杨广听了杨坚的这番话,心下恍然道。
“王子相处事沉稳,干练,依儿臣之见,可暂时充任淮南道行台尚书左仆射,代儿臣执掌行台事务。”
“朕就料到你会举荐王韶暂掌淮南道行台。只是,王韶多在北方任职,对江淮的人情风俗未见得熟悉,朕允准由他出任淮南道行台尚书左仆射,至于右仆射一职,朕想擢拔现任寿州刺史的宇文述出任,你意如何?”杨坚依然微笑着征求杨广的意见道。
行台尚书省左右两位仆射已属朝廷重臣,纵使是即将被册任为行台尚书令的杨广也没有资格推荐相应的人选,今天父皇却破例在册任诏书正式下达前征求起自己的意见来了。杨广感到意外的同时,转念一想,猜到了几分个中原由:王韶出任行台左仆射自不必多说,早已是题中应有之意,而父皇择定的行台右仆射宇文述早在开皇元年间是因自己清查石屋院的过程中发现他的家人与“雁巢”中人冼花儿**,私自将石屋院交给冼花儿开设青楼,致使石屋院变成了“雁巢”在长安城中的一处重要据点,从而受到牵连,由位高权重的左卫大将军直接被贬离京,到外州任刺史的,父皇杨坚大约是考虑到自己和宇文述之间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过节,担心自己会反对由宇文述担任淮南道行台尚书右仆射一职,才特地于册任诏书下达前征求自己的意见的。
虽然对宇文述此时尚年幼的儿子宇文化及心中很是腻歪,但在还未返京时,杨广就已听说了,去岁刘鲂等三家叛隋事发后不久,南陈司空司马消难亲率十万大军进攻寿州,宇文述在未得朝廷一兵一卒援助的情况下,硬是率领寿州本部人马打得南陈军队大败而归。此役称得上开隋以来朝廷对南陈取得的第一场完胜,宇文述出众的军事指挥才能经此一役也可窥见一斑。
一念至此,杨广抱拳冲杨坚答道:“儿臣在并州时已听人传说,寿州对司马消难一役,宇文述率军打败了十倍于已的敌军,战功卓著,由他出任行台右仆射一职,儿臣并无异义。”
“行台兵部尚书一职,朕也想要宇文述兼任,你不会反对吧?”杨坚显得很高兴,接着问道。
“儿臣愿遵父皇诏命行事。”杨广爽快地答道。
杨广回到长安的第一天,就受到父皇杨坚的召见,父子二人在临德殿内足足呆了近两个时辰,杨广才辞别了杨坚,走出了临德殿。
刚一走出临德殿,杨广迎面就看到正阳宫的执事宦者何柱儿笑mī_mī地站在殿外,像是专门等候着自己,遂走上前问道:“何公公别来无恙啊,你是在等本王吗?”
“咱家给王爷道喜了,恭喜王爷回京任职。皇后娘娘现在正阳宫等着见王爷呢。”果然不出所料,何柱儿是奉了母后独孤伽罗的差遣,专门迎候自己前往正阳宫向母后请安的。
若是换做寻常,杨广自然要在见驾之后,立即赶往正阳宫给母后请安的,可是今天的情形有所不同,张衡自从领命回京查找张须陀的下落以后,音讯全无,杨广正心急着出宫回府,急召张衡来打听详情,并无心思立马跟随何柱儿去正阳宫。
于是,杨广试探着向何柱儿请求道:“何公公,能否代我向母后通禀一声,今晚我确有急务要赶回府去处置,待明日一早再入宫来向母后请安,如何?”
何柱儿脱口答道:“娘娘知王爷今日才回到长安,身子劳乏,已在正阳宫备下消署解乏的吃食,特地交待咱家务必要将王爷请到正阳宫一见,说是有什么事情需向王爷打听呢。您看......”
杨广眼见难以推辞,只得强打精神对何柱儿说声:“那就有劳何公公了。”跟随他向正阳宫走去。
杨广、杨俊二人回到长安之时,正值八月初,暑气仍未消尽,即使天到傍晚时分仍觉奥热难当,临德殿里阴凉,杨广在殿内呆久了,待跟着何柱儿来到正阳宫门外,不知不觉间身上的丝制锦袍已被汗水浸透了。
皇后独孤伽罗眼尖,一眼望见走进殿来的杨广浑身上下几乎湿透了,忙不迭地指使着月桂等侍女找来干爽的丝袍要杨广换上,又命人从冰窖中捞出冰镇的瓜果葡萄,要杨广坐下吃了消暑。
杨广心中有事,遵从母命到侧殿中换了件干爽的丝袍,又回到正阳宫正殿,陪坐在母后下首,吃了几颗葡萄,在向独孤伽罗问候了几句后,就欲起身告辞出宫。
“阿纵,娘听说,厄儿到达并州后,仍和你同住在晋阳宫寝殿内,不知这个消息确切否?”独孤伽罗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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