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下堂,还能有谁呢!”胡烈愤愤的骂道,“现在的江北官吏百姓只知道拜服天下堂,不知道还有皇上啊!若是再叫他们这样子无法无天的闹下去,这大宋国库也不知道究竟是赵家的还是他王家的了!”
“胡将军,你乱说一些什么!可知道毁谤当朝是其罪当斩,株连九族的重罪!”赵钦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猛的站起身来,虎目圆睁,咄咄逼人的看着下面的诸将官说道,“天下堂的不法之事,老夫自然会向朝廷奏明的。此事由来已久又牵涉甚广,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的。目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兴建孤山六堡,以为江北籓屏,防止秦人南下窥江。天下堂的事情,今后不许再提!”
众将官唯唯领命,胡烈也不敢再说。赵钦旋即缓缓的坐下来,脸上又恢复了方才那笑容可掬的样子,对众人说道:“老夫在连城时,与孙将军及连城诸公商议筹建六堡之事,所需费用皆已有了妥善处置,无须支用高阳府分文,六堡费用一事就不足各位忧虑了。近年来,秦主锐意经略漠南之地,秦军连年北征,师老兵疲,无暇南顾。我当乘此良机,于太子河谷修建六堡,扼住秦人咽喉。今若不取,来日秦军元气恢复,再要筑堡,恐于我不利。”
众将官都说道:“王爷,高阳地处江北要冲,北兵连年攻伐不休,边关将士儿郎们日夜驻守关塞苦寒之地,十分辛苦。近年,那秦兵历经苦战,新得河套之地,正在息兵休养。两国正可相安无事,此正是我军将士梦寐以求者也。”
赵钦不看众人的神色,只问那胡烈道:“胡将军,你看如何?”
胡烈瞪着众人说道:“尔等投军从戎,为国戍边,战死疆场,马革裹尸乃是尔等的本分所在。今听尔等所言皆有为敌怯战,欲求苟安之意,实在有失朝廷所望,百姓所托。朝廷以高官厚禄优待尔等,尔等却不思知恩图报,是何道理?”
众人都低了头,呆坐在那里不敢动弹。胡烈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王爷此议甚好,甚妙。我胡烈不才,愿率一万精兵随王爷前往孤山筑堡!若是那秦人敢来阻挠,胡烈及属下将士拼着一死也要周全王爷将六堡筑成,以报皇帝陛下隆恩!”说着,只把那小山似的身躯往地上拜将下去。
赵钦看着胡烈如同一只狗熊一般伏在那里,竟然感动莫名,当下疾走下座位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说道:“难得有胡将军这般的忠心为国,真是天所以降福于我大宋也,朝廷幸甚,天下黎民幸甚!”
胡烈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命审正、乐章为先锋,刘锋、王悠为谋士,傅平北、吴阚为大将,起马军三千,步军万七千,共精兵两万,即日起随本帅向太子河进发!”
众将领命而退,胡烈对赵钦说道:“昨日,连城传来消息,说得有越水叛逆多人已经自连城逃脱,往高阳而来,其意似乎在王爷,叫我等小心侍候。我与高阳府的诸位大人商议过了,大人们都觉得高阳城中鱼龙混杂,只有这镇守司守备森严,算得上高阳府里面最安全的住宿。王爷若是不嫌弃此处陋简,就在这帅府之中暂且住下……”
赵钦笑道:“老夫以军旅起家,征战半生,平生最爱之事就是看这军旅景象啊。此处甚合我老人家心意,何陋之有啊?”
胡烈跟着他笑了起来,赶紧叫下人们准备酒菜为赵钦一行人接风洗尘。堂下忽然又守门军校前来禀报道:“王爷、老爷,高阳府知府陈老爷、宁兴府府主贾老爷领着本地的大小官绅拜望老爷哩!”
胡烈皱眉道:“王爷这一路鞍马颠簸,甚是劳累,今日哪里还有精力来见他们?叫他们明日再来吧!”
赵钦阻止道:“胡将军此言差矣,我赵钦一介老朽,本不中用。今日承蒙各位抬举,把我赵钦作那贵宾相待。老夫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啊!”说罢,叫那军校带着高阳的官绅前来相见。
俄而,只看那一边黑压压的来了一群人,各式的帽儿,各色的衣裳,日头底下都放着亮儿,刺得人眼花缭乱,显得一派富丽堂皇的光鲜。
赵钦看着这一群人由两人领着一齐来到堂下,为首两人都生得肥头大耳,富态十足,只听得那两个人高声叫道:“臣高阳知府陈武,总领天下堂宁兴府事贾茂才,领高阳府全体官绅拜见王爷!”说着领着身后老老少少的官绅都一齐拜了下去。
赵钦叫众人免礼,又吩咐小厮们赐座看茶,众人又忙不迭的谢座,一番谦让之后,总算坐将下来。
那陈武说道:“王爷驾幸高阳,我等因公务繁忙有失迎迓,还请王爷见谅才是。”说着领着众人又站起身来,忙忙的做了一揖。
赵钦笑道:“眼下秦人正在休养生息,边境上少有冲突。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何公务这般紧急?”
陈武回禀道:“王爷,此间公务皆是奉了江北御营使司与天下堂荣兴府的差遣,只因督促甚为急迫,说此事还与王爷相干,故而不敢怠慢。”
赵钦好奇道:“江北御营使司和荣兴府与我有什么干系?倒不知道什么差事还需要这般大动干戈的。”
陈武说道:“王爷在连城时,与众位大人们商议筹建孤山六堡,修复北边塞防的诸般事宜。近日我等接了上差,要准备筑堡所需的银两、材料、米粮、民夫等,现已筹集完备,以供王爷筑堡所需。”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大红的帖子来,交给小厮转呈赵钦道:“筑堡所需诸物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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