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将信揉了转身丢进了还在燃着的烛火里,小小的纸条被火舌舔舐,嗤啦一声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或许,真的是他太多疑了……
云染进了密室,里面并排摆着两口黑色的棺木,设有两个灵位,一个是他的孩子,一个是他的父亲。云染没有将他们下葬,他只想将这两人留在身边,不愿意让他们留在那冰冷冷的土里。
云染跟往常一样,先是上香,然后倚坐在旁跟他们说话,云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他只是习惯了每天都来陪陪他们,不想让他们两人寂寞。
香案上摆了一只他前一日带进来的酒壶,云染伸手够到了,将酒壶拿下来,仰头就喝了一口。
陆长亭亲自去准备了早饭来,发现阿辞捂着被子在呼呼大睡,却不见云染的踪影。
陆长亭放下手里的托盘,不经思考便打开密室的机关,果然一眼就看到正靠着棺木发怔的云染。
陆长亭也过去上了两炷香,然后蹲下身,牵住了云染的手,眸光柔和,“阿染,先去吃点东西吧,阿辞也该睡醒了。”
陆长亭捏了捏他的手,又看着他瘦小了一圏的脸,心疼不已。回到了平昌之后,他慢慢的总算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无声抑郁,状态看起来缓和了许多,也肯按时吃饭,但身子还是越发的清瘦。不夸张,陆长亭最近都有些怕起风,生怕一阵风就将这人给吹跑了。
云染垂着眸,呼气声微微有些重,没反应,陆长亭无奈,只好道:“那我陪你。”
陆长亭等凑到他身边坐着,这才后知后觉的嗅到了云染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陆长亭一侧目,果然瞥见了他搁置在一边的白玉酒壶。
“怎么能空着肚子就喝酒呢,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的,阿染……”
陆长亭突然就不做声了,因为原本低眸沉默的云染突然软软靠在了他的肩头,然后一手捂着肚子难受的低喘一声。
“阿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长亭一开始以为他是想心事所以发怔沉默,再加上里面光线暗淡,根本没能察觉他的脸色,此时陆长亭抱着他一看,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有几分泛白。
陆长亭脑子瞬间轰的一声,一双眼睛都空白了,他死死搂着云染,浑身都开始剧烈的发颤。
虽然云染说过不会丢下他跟阿辞的,但他这些日子仍旧时时刻刻的担惊受怕,晚上时常惊醒,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试云染的鼻息,感受到有轻如羽毛般的温热的气息扫过时,他方能暂时安心的倒回去闭眼睡一会儿。
所以现在,陆长亭一看到酒,一看到满脸痛苦的云染,第一反应便是……酒里有毒。
阿染终于还是要抛下他跟阿辞了吗?不,不能这么残忍!
陆长亭内心的惶恐和无措潮水般将他湮没,让他窒息,“阿染,阿染,阿染……”
陆长亭想将他抱起来去找大夫,但是他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了似的,他连动都动不了,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阿染……”
“……长亭?”云染咬了咬唇忍着难受,伸手去摸他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云染此时心中略一惊疑之后,便很快明白了他为什么这样,云染心痛极了,这人定然是提心吊胆久了所以才如此容易就受到了惊吓。
云染嗓音虚弱断断续续的跟这个傻瓜解释,“别难过,我只是……只是喝了酒,肚子突然有点痛,你快点,去帮我叫大夫来看看。”
陆长亭可怜的挂着亮晶晶的两条泪痕,愣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他顾不上擦眼泪,将云染抱起来就往外疾步走去。
阿辞正好醒来,睡眼迷蒙的打着赤脚站在房中央似乎在找他们,一回头看到陆长亭急急的抱着云染出来,也吓得不轻,“爹,娘亲他怎么了?!”
云染被放到了床上,脑袋还是一阵阵的眩晕,他直直的望着床顶,一手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隐隐有种猜测,但是……又下意识里觉得不太可能。
不管如何,还是先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大夫被心急如焚的陆长亭几乎是一路拽过来的,他到了之后,云染已经将床边的纱帐放下遮住了脸,只把手给伸出去。
这只手如同白玉精雕而成,纤细而漂亮。
大夫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被陆长亭按着坐下,“大夫,请您快帮他看看。”
阿辞不安的抓住陆长亭的袖子,也对大夫道:“快帮我娘亲看看吧,他身子很难受。”
“好,小少爷不急。”隔着纱帐,又是这样一双标志的手,这小少爷又唤的娘亲,大夫自然默认病人是位女子。
他拿出布巾擦了擦手,隔着一层薄纱巾开始诊脉,拧眉思索片刻,又确认般的重新诊了一遍,但仍旧是沉吟不语。
陆长亭被大夫着莫测的样子弄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大夫,如何?”
“你说,你夫人刚才肚子痛?”
“对,他早上空着肚子喝了点酒,所以……”
大夫皱眉,瞪着他呵斥一声:“简直是胡闹,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如何还能让她饮酒?简直太胡闹了!”
虽然脉象有些怪异,按理来说应该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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