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看向旁边那个小男孩,不由非常惊诧,竟然带了孩子回来?瞧着这年纪莫不是……
云染抬着眼皮瞧他心思活络起来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乱猜了。
云染将茶杯盖放回去,稍稍支起身子对袁贵吩咐说:“这孩子现在没了家人,你先帮着照顾几日吧。”
袁贵听了点点头,“您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照看着。”虽然还是有些捉摸不透老板的用意,但袁贵也没多问,面露和蔼的笑容冲着那怯生生的孩子招招手,然后牵着他出去了。
云染转过头果然见阿展一脸不解,不由笑了笑,阿展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袁掌柜已经五十岁了,未能育有一子一女,一直都想抱养一个来着。如果这个孩子合他眼缘的话,就放在他膝下寄养吧。”
阿展这才恍然大悟。
云染手指敲击着桌面,想到什么眸子微微闪动一下。
他一向不是容易心软的人,今天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把这个孩子给带回来。既然带回来了,那就好事做到底,必然给他安排一个好去处。袁贵为人忠厚,他夫人也是心善慈和,孩子如果真的去了他家,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不缺吃喝,不会被打骂了。
前后不过一刻钟,袁贵又回来了,一拍脑袋,对云染道:“小老板,您看我这记性,有件事情忘记说了。”
原来在云染回来之前,酒楼里有人闹事,幸亏有位年轻的大侠出手帮忙,才没使酒楼损失惨重。袁贵为他准备了一桌饭菜表示感谢,但是那少侠却面有难色的向他询问酒楼里有没有他可以做的事情,好换取的工钱或者有个可以住的地方。
“小的想着,近来生意越来越好,厨房后院里打杂的人的确是不太充足,我看他年轻力壮的,又诚诚恳恳就自作主张的将他留下来了。而且,他身边还带着个孩子,着实是需要钱……”
“行了。”云染听了一半就打断他挥挥手,“这种小事你做主就好了,下去吧。”
“诶。”袁贵应了,躬身退下。
袁贵走了之后,云染让阿展也回隔壁小屋休息去了,他望着烛火发了一会儿怔,脑袋里沉沉的却一丝睡意也无。
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他漫步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带着未解的醉意身子前后微微晃动着,扬起脸看向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刚脱下外衫的阿展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拿着搁在床边的剑飞快的从自己的小屋里跑出来,守在云染身侧。
云染回头看到阿展的出现,倏地就弯起眸子极其短促的笑了一声。
他那一回只是路过发现有个十来岁的小乞丐在跟狗抢东西吃,突然间意动想到了某个人罢了。遇上这样的情况那个人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去尽力帮助。他当时只是随心而为,顺手在路边买了几个馒头递给了那孩子。
然后他极其难得的一次发善心,就换来了那个叫阿展的孩子的一片忠心耿耿,四年过去了,依然如故。
如果云染不是讨厌睡觉的时候床边有人,他恐怕会连夜里都寸步不离的守着。
阿展会写字,会武功,但是不会说话,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云染在寻找父亲的时候,也会顺带着看看有没有阿展身世的线索,但可惜了,一样的毫无收获。
夜里,风开始带着些凉爽。
云染知道被阿展发现了没有睡觉,他也是一定不会回去睡的,便招了招手让他再去拿了一壶酒来,直接揭开酒壶盖,几乎是一饮而尽,把阿展都吓坏了。
云染喝完却哈哈笑起来,笑得张扬而肆意,脸颊透出一片动人的绯红。
他抱着酒壶,忽闪忽闪眼睛望着夜空自言自语起来,一字一字的,语气非常缓慢,“我真的……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他。”
云染偶尔会在喝醉了后,会让阿展吐露一些他根本无法听懂的醉话,今天却……好似有些不一样,他好像在安静的诉说什么,语气里没有任何悲伤,但是听得阿展心里莫名的难过起来。
而且,阿展还隐约的察觉他那双一向凌厉的双眸中有水光一闪而过。
“……五年多,快六年的时间了。”
“他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那么令我生气。”
“阿辞,为什么要叫阿辞?是因为我不辞而别吗?”
“混蛋!我走还不是因为……”
“他为什么要出现?我都以为我忘记他了,可是,可是今天知道外面的人是他,我还是难以自控的跑出去了……”
“陆长亭啊,陆长亭,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绝对不放过你……”
胡言乱语一番,终于是撑不住脑袋软趴趴的倒在了石桌上。还好云染很轻,阿展几乎是不费功夫的就把昏睡过去的云染给抱进房里去了,阿展忙前忙后的给他擦脸,脱鞋脱衣服盖被子,最终还是不放心,索性就环抱着剑歪靠在床边守着。
云染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过来,喝阿展准备的醒酒汤,沐浴更衣之后便在书房里看账本。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过后头疼,还是因为见到那两个人心绪受到了波动和影响,他看了好一会儿,账本却始终停留在那一页。
云染心烦意乱,索性起身,“阿展,我们出去走走。”
阿展点头,默默的跟随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出去。
结果两人才刚走出院子就没几步,就循声瞧见一个孩子火烧屁股似的大喊大叫的的闯进来,“别跟着我,别跟着我,走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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